四十九
方医生住院了，外科医生有些拉不开栓了，这几天左志强晚上也开始参与值夜班。方医生幸亏伤势还不重，就是脑袋上缝了十几针，胸部软组织挫伤，估计有个十天半个月就能上班了。
中午左志强来到病房看方医生。方医生老婆一见到左志强就抹起了眼泪，说：“主任，你给我们家老方好好做做工作，让他以后再也不要多管闲事了，他要是有个好歹，我们这一家子人可咋办？！”
左志强叹口气对方医生说：“老方，你也听听老婆的话，多为自己家里人考虑。现在那些坏人可都心狠手辣，你得罪了他们，他们啥事都能做出来。这次你看看就多危险呀！”
“是呀，现在那么多当官的都不管事，你说你为啥非要去逞能，这些事情咱们老百姓根本就管不了！”老婆也说道。
方医生不耐烦对老婆说：“好了，你啰嗦够了吧，我知道了！”
“真的老方，现在这些家伙都是黑社会，你就听我们劝，不然会吃亏的！”然后左志强又问肇事的车辆找到了吗？
方医生老婆摇摇头道：“警察说那些家伙的车牌是假的，目前调查不出来情况。我看找到了也没有用，只能咱们以后老老实实吧。”
方医生向左志强歉疚说：“我现在上不成班了，辛苦主任了。你昨天晚上值夜班就没有休息好，赶快睡一会吧。”
左志强跟方医生又说了几句话就回到了办公室。他脱下白大褂正准备休息，外面响起了敲门声。
左志强开了门，只见罗冰站在外面。他笑着问她咋来了？
罗冰进了办公室，笑道：“还好，我正担心你下班回家了呢。”
今天有个病人做手术，时间晚了点，所以左志强就没有回家。
罗冰听他这样说，有些不好意思不打扰了，让他赶快休息。
“没事，我中午不睡觉都习惯了，也不感觉太累。”左志强招呼着她坐下，又问她推销的进展。
罗冰这两天急着见史院长，可是史院长忙着老是没功夫，所以就来找左志强了。“哎，左主任，听说你和史院长关系不错，你帮我给他说说好话。”她笑着说。
左志强对这事没把握，摇着头说：“小罗，正因为我和史院长关系不错，所以这事情我不能出面。你们搞推销的应该明白，人家领导很忌讳的，不希望有熟人了解里面的秘密。”
罗冰听说这事情这么麻烦，使劲叹了口气。
“哎，铁路医院你去过了吗？他们医院好像还没有腹腔镜，不然你去那里看看，也许还有点希望。”左志强说道。
“我去了多少次，那个药剂科长都对我不耐烦，我受不了了，就再不想去了。”她说。其实那个药剂科长对罗冰有些太殷勤，她感觉出那家伙不怀好意，所以就不想去做推销了。
左志强笑着说：“搞推销首先就要脸皮厚，你这个样子一点委屈都受不了，还想挣什么钱呀！”
罗冰也笑了：“看来我真的不合适搞推销，以后还是当医生吧。”
左志强真心相帮罗冰，又说：“哎，我的同学在铁路医院当院长，我们俩关系很好，我给他打个招呼，应该能起点作用。”
罗冰一听这话很高兴，笑着说：“那太好了，你同学在那里当院长，肯定有希望！不过你不是说这事情熟人不好吗？”
“那要看什么样的熟人了，一般的关系肯定容易坏事。我俩在大学就是一个宿舍的，五年里我们就像哥们，绝对是死党！”左志强说。
罗冰就急忙让左志强帮着自己联系。左志强说：“这样，一会上班了我就给同学打电话，约好时间了再通知你。”
罗冰笑又表示感谢。“这点小事用不着感谢。我是看你辛辛苦苦半天也没有成绩，所以想帮你一下。”左志强笑着说道。
“是呀，我要是再没有成绩，公司就会开除我了。”罗冰笑说。
两个人又说了一会话，上班时间到了，罗冰就告别了左志强。
罗冰本来对推销都快没有信心了，现在有了左志强的帮助，她又看到了希望。左志强长的很帅，很有男人的魅力，和他在一起她也感到身心愉悦。她从内心深处感觉到他是个好人，不像有的男人动不动就想打她的主意。
在这个陌生的城市，如果有这样一个异性朋友，那么可能也不会再感到寂寞了。是的，她太寂寞了，每天回到宿舍里都感到空虚无聊。
第二天下午五点钟的时候，左志强终于给她打来了电话，说是跟他们院长同学约好了，今天下午一起见个面。
罗冰一听心里高兴，急忙表示感谢。“那好，我现在就在你们医院附近，一会去你办公室。”罗冰说。
罗冰没一会就到了，左志强给她倒水，问她咋这么快就来了？
“我就等着你的电话呢，所以听到消息就飞奔来了。”罗冰笑说。
左志强看着她笑了笑，说：“看来你是着急的很了。”
罗冰开玩笑道：“那当然要抓紧挣钱了，现在有钱就有了一切。”然后她又问左志强，还需要不需要给他同学准备些钱？
左志强觉得今天不用带钱了，先接触一下宋院长，还不知道人家医院有没有采购设备的计划。“哎小罗，咱们今天去‘金轮’饭店吧，那地方档次高一点，就是你要多花点钱了。”他说。
只要人家能给办事，就是多花点钱也无所谓。罗冰笑着答应了。
下午下班她们早早来到了饭店。两个人在饭店等了好一阵，左志强的同学宋院长还没有到。罗冰担心宋院长有事不会来了。
左志强拿出电话打给了宋院长。电话通了，左志强问宋院长现在到哪里？说她们可等他好一阵了。
宋院长说自己已经出门了，再过上二十来分钟就可以到了。
“人家当院长的事情多，咱们就再等一会。”左志强关了电话又说，“哎，小罗，有个事我要和你商量一下。”
罗冰问有啥事？“是这样，我们同学看到我这么给你帮忙，肯定会感到奇怪，也会怀疑咱们俩的关系。”左志强说道。
罗冰脸上飞起了红晕，点了点头。“所以为了避免他怀疑，一会我就向他说你是我一个朋友的亲戚，关系相当好。”左志强道。
罗冰答应了。过了没多长时间，服务员领着宋院长进来了，他看到罗冰愣了了一下。左志强赶忙给她们做了介绍。
“宋院长辛苦，我叫罗冰。”罗冰向宋院长递上名片。
宋院长长得很瘦，说话却声音洪亮，他接过名片说：“哦，你们公司好像去我们医院推销过医疗器械。”
罗冰笑着说她们公司前任经理小季去过铁路医院，自己是才调来的。宋院长打量罗冰，又看看左志强，目光有些怀疑。
“哦，是这样，小罗是我一个朋友的亲戚，我那朋友让我给她好好帮忙，所以我就找你了。”左志强解释道。
“你那个朋友还有这么漂亮的一个亲戚？”宋院长暧昧地笑下。
罗冰给宋院长倒茶水，首先谦虚一番，说自己刚做这个工作，还没有多少经验，以后请院长大人多多关照！
宋院长笑了下说：“现在推销医疗器械的太多了，这一行可是有点不好干，早上两年你可就挣大钱了！”
左志强给宋院长递上一支烟，笑道：“要是容易做，我就不找你这个当院长的了。”然后又让他要好好帮一下罗冰。
服务员让他们点菜，罗冰把菜谱递给了宋院长。
宋院长让她看着点，说随便吃啥都行，就是不要太浪费了。
罗冰点了一条河豚，一份烧排骨，一个铁板牛肉，一个汤，又点了两个素菜，然后问他们喝什么酒？
左志强说宋院长酒量很不错，今天就来上一瓶白酒吧。
“好久没见面了，那咱们今天好好高兴一下。”宋院长笑道。
“你们老同学，都在一个城市里，还不经常见面？”罗冰插话问。
“人家当院长的，事情多，没事和咱们这些老百姓见什么面呀，人家现在都是些当官的朋友。”左志强开玩笑道。
宋院长笑着说：“什么当官的老百姓呀，我这个人还是很喜欢和同学坐一坐。唉，主要是现在大家都有家庭拖累，不像年轻单身时，所以就是在一个城市里住着，有时一年也见不了两面。”
“那是，咱们刚毕业还没有结婚的时候，一两个星期就要见一次面，那时候多热闹呀，现在都难得见面了。”左志强叹气说。
两个人不由都怀念起了年轻的时候，也感慨着时光的飞逝。
服务员端上了菜，她们就开始吃饭。罗冰首先给宋院长敬酒。
宋院长让她不用客气。三个人端着杯子一起干了。喝了酒左志强问宋院长最近医院的情况。宋院长叹口气说：“还是那样，成天都是些乱七八糟的闲事。要么就是医疗纠纷，要么就是发愁咋样给大家挣钱，现在这个院长真他妈的不好干，简直烦死人了！”
“是呀，我看现在当院长的最发愁的也就是这两件事情了。”左志强说，“挣不来钱，职工有意见；出了医疗纠纷，病人家属就要来医院闹事，当院长都没有办法工作了。”
宋院长又叹气道：“现在就是医疗纠纷让人脑袋大！今年夏天，外科给一个女病人做手术，那病人平常身体就不好，结果半夜里也不知什么时间死了，这下可是惹出大麻烦了。病人家属又是在医院里设灵堂摆花圈，又是要打医生和领导，闹得我们好长时间没法办公。”
罗冰问做尸体解剖了吗，那病人是什么原因死的？
宋院长说做了尸体解剖，法医诊断患者死因是突发心肌梗塞。
“那这就不怪你们医院了，你们应该没有责任了。”罗冰说。
“没有责任？”宋院长哼了一声，“应该是不怪我们了，可是最后我们还是给病人赔了十万块钱，不然事情就没办法解决！”
没医院的责任也要赔钱，这太不合理了，罗冰也替医院抱不平。
“人家咬住了一点，说病人死了我们医生护士没有发现，是我们耽误了病人。这点是我们的漏洞，可是就是即就是发现了，大面积心肌梗塞就都能抢救过来吗？听说那病人家属拿上钱可高兴了，马上就准备再找媳妇呀。那病人成天病怏怏的，本来就是他们的负担了。”
“哎，我听说前一阵一个癌症患者家属在你们医院闹事，影响也很大，后来咋样了？”左志强问道。
宋院长摇着头说那事情也是麻烦，看来还要给人家赔钱了。
“这事你们医院是有点说不过去，患者住院两个多月，一下就花了六十多万，最后人也没有救过来，人家肯定不接受。”左志强说。
宋院长愤愤说：“这还不都是现在的医疗体制导致的。医院都变成了企业，企业就要追求经济效益，那就只有在病人身上挣钱了！”
“两个月花了六十多万也不算多。上次哈尔滨一家医院，一个癌症患者一下花了五六百万呢，最后还是死了。”罗冰说道。
“妈的，现在的药品为了给医生回扣，都把价格定的那么高，这还不是上级部门的责任！”宋院长又不服气说。
左志强点头说：“那是，现在癌症患者花费太大了，动不动就是好几十万！我知道一种抗癌药，一盒药给医生二百多块钱回扣，医生明知道效果不好，还要使劲给病人推销！”
宋院长不想说这些烦人的事了，端着酒杯子邀请大家喝酒。
几个人喝得高兴了，左志强就向宋院长介绍了罗冰她们公司销售的医疗设备，让他以后多多关照。
宋院长笑着说：“小罗既然是你的朋友，那我肯定会关照的！”
罗冰一看事情果然很有希望，赶忙给宋院长敬酒。
“哎，宋院长，你们医院真的应该进台腹腔镜了，那玩意还是能吸引病人。现在一般的腹部手术在肚子上留的伤口都太大了，腹腔镜做手术就是打上三个眼，以后疤痕一点也不明显。”左志强又说道。
“是呀宋院长，我们的腹腔镜和电气化切割仪在左主任科里使用效果还是很不错，病人也都反映很好。”罗冰也说。
左志强有些夸张说：“真的，通过使用罗冰她们的仪器，我们外科病人明显上来了，她们公司的产品质量还是很不错的！”
宋院长其实也早都想进上一台腹腔镜了，可是那玩意要五六十万，医院里一时没这么多资金，他也是有点犯难。
“哎，老宋，你们二百张床的医院呢，咋能连这点钱都凑不出来！给你说吧，还是要多买点设备，像咱们这种不大不小的医院，要想和别人竞争，就是要有好的设备才行！”左志强说道。
罗冰笑着道：“就是，不然宋院长你们就先进上一台前列腺电气化切割仪，这个价格不高，就二十多万。”
二十多万医院还是能拿出来，宋院长对前列腺电气化切割仪有兴趣了。“哎，老宋，前列腺这台机子你们还是应该赶快买上。你想想，老年人多多少少都有些前列腺肥大，这方面病人可是不少。病人一听说用这玩意可以不做手术，回来都跑你们医院看病了！”左志强说。他清楚院长们最希望的就是病人能多起来。
宋院长有些动心了，问左志强这玩意效果到底咋样？
左志强说道：“肯定效果很好了，不然我要极力给你推荐！”
“我们的仪器可以先放你们那里使用几个月，你们可以观察效果，如果不满意，可以退还我们。”罗冰道。
左志强笑着冲宋院长说：“你这个家伙，我发现脑子现在还这么正统，一门心思就是考虑医院的经济情况。我们医院效益也不咋样，可是院长就是喜欢采购设备，这玩意里面好处大大的！”
宋院长笑笑说自己胆子有点小，可不想让人家怀疑了。
“其实就是怀疑也没啥了不起的，现在没人管这方面的事，再说谁能有证据？”左志强笑着道。
罗冰赶紧说：“和我们打交道就请宋院长放心，不会有问题的。”
宋院长对罗冰说：“那好，你把你们的资料明天带到我办公室，我再好好研究一下。看来今年要下决心采购几件医疗设备了！”
左志强看事情有希望了，就让罗冰赶快给院长敬酒！
罗冰急忙给宋院长敬酒，几个人都高高兴兴喝了。
“老宋，咱们老同学了，我就不客气，明说了吧，现在采购这些玩意都有回扣，你也不要忌讳我这个熟人，我肯定会保密的，不会害了咱们老同学。”左志强又说道。
宋院长让他不用多解释了：“好了，咱们啥关系呀，我肯定是相信你的，不然不会和你们在这里吃饭了！”
说完了采购设备，宋院长又问起左志强提拔的事情。
左志强摇摇头说：“唉，别提了！今年我们蓝院长退休，本来是史院长想提拔我，结果公司领导打了招呼，最后变成了别人。”
“志强，想当年你在咱们班里就是班干部，能力比一般人可是强多了，你还是要努力一下，争取再提上一下呀。”宋院长说。
左志强叹气说自己也想提起来，可是这种事也由不着自己。
宋院长又说：“你这个人我了解，就是一门心思光想着工作，可是现在好好工作有什么意思，这年头还是要当官呢。”
罗冰也要表扬左志强，说：“就是，我发现左主任成天就是考虑工作，我每次去医院都看到他很辛苦，真应该提拔当院长！”
“还是要好好努力当院长，现在当了官好处那么多，大家都争破脑袋想当官呢。像我们单位，院长年终兑现奖是八万块钱，你们单位都十万块钱了，等于你上班三年的工资。”宋院长说道。
“能挣钱当然好，可是就看有没有那个命了。唉，咱们不要想那么多了，还是喝酒吧，今朝有酒今朝醉！”左志强举起酒杯说。
宋院长的酒量很大，一瓶酒他喝了有一半。“哎，志强，要不然我看你就送点钱吧，现在花钱没有办不成的事情！”他出主意说。
左志强说自己也送了，可是没送出去。他又把给史院长送钱的事情说了一遍。“看来你还是送钱太少了，人家看不上眼。哎，你忘了咱们同学刘胖子了吗？” 宋院长说道。
刘胖子和他们一起上学五年，左志强肯定没忘。那个刘胖子毕业后分在下面县医院上班，嫌不挣钱，条件也艰苦，后来干脆跑广州看性病去了，十年前都挣了上百万了。
宋院长又说：“这家伙现在又回来了，当了县医院的院长了！”
左志强有些好奇，问道：“哎，刘胖子就没好好在医院里上过几天班，他咋能提拔当院长呢？”
宋院长冷笑道：“你以为这年月好好工作就能提拔了？你还真是脑子不清醒！刚才我不是说了嘛，你肯定是送钱少了，人家看不上。你知道不知道，刘胖子为了当上县医院院长，一下就花了六十万！”
一个县医院院长，就要花六十万！这让左志强很惊讶。
宋院长冷笑道：“你以为呢，现在县医院院长油水可是很大的。”
左志强点头道：“那倒是，现在县医院看病的病人都很多，一个个又是采购设备，又是建设新大楼，是应该有很多好处。”
“没有好处他能花六十万买官？刘胖子胆子大，那小子当上院子，一年还不就把这六十万块钱捞回来了！”宋院长又说。
左志强是没那么多钱，有钱也舍不得送人，只能摇头叹息。
“所以我劝你也好好活动，你们史院子要不了几年就退下来了，你应该很有希望接他的班！”宋院长道。
左志强现在连个副院长都当不上，哪还敢想那么多。“哎，老同学，我看你今天喝得不少，不然下次咱们再喝吧。”他说。
“对，要是喝好了，那咱们就去活动活动。”罗冰看着宋院长说。
宋院长笑着问还安排有什么活动？
“你们老同学在一起高兴，咱们就去唱个歌吧。”罗冰笑说。
宋院长满脸通红，兴奋说：“好呀，那咱们就一起唱唱歌！”
三个人吃完饭，就来到了对面的一家歌厅里。
服务员领着他们进了一个包厢。
“宋院长，听左主任说你歌唱得不错。”罗冰恭维说。
宋院长谦虚说自己唱歌的水平很一般，还是左志强歌唱得好。
罗冰又问他们都喜欢唱什么歌，是流行歌还是老歌？
宋院长笑道：“我们这个年龄，唱不了什么流行歌了，还是唱一些老歌吧。”服务员打开了电视机和播放机，罗冰开始挑选歌曲。
宋院长又让服务员再拿上几瓶啤酒。
左志强不想喝酒了，就想喝点饮料。“嗨，咱们仨才喝了一瓶白酒，没多少。今天好不容易出来玩一次，咱们就来个痛痛快快！”宋院长今天也是很高兴，说道。这家伙酒量大，左志强有些害怕。
服务员马上端来了啤酒，罗冰打开递给他们。
左志强端起啤酒说：“好，我今天豁出去了，来个一醉方休！”
两个人一口气喝了大半瓶啤酒。电视上出现罗大佑的《光阴的故事》。罗冰把麦克风递给宋院长，让他来唱。
宋院长清理下嗓子，抖擞精神唱起来：“春天的花开秋天的风，以及冬天的落阳，犹豫的青春年少的我，曾经这么想……流水它带走光阴的故事，也改变了一个人。就在那多愁善感的初次，流泪的青春……”罗冰觉得这个首歌太好听了，就让左志强一起唱。
左志强接过麦克风跟着宋院长轻声唱了起来。
一首歌终于唱完了，左志强和罗冰给宋院长热烈的掌声。
宋院长知道自己嗓子不好，就让左志强接着唱。“志强的校园歌曲唱得很好听，想当年也是经常在我们班里表演节目呢。”他说。
罗冰放了一首校园歌曲《陇上行》。“我从陇上走过，陇上一片秋色。枝头树叶金黄，风声瑟瑟，仿佛为季节讴歌。蓝天，多辽阔，点缀着白云几朵。青山不寂寞，有小河潺潺流过……”左志强在学校就很喜欢这首歌，投入地唱了起来。
他的声音深沉悠远，富有磁性，听着那么打动人，罗冰也一下回想起了那遥远的学校生活，跟着他轻声哼唱。那时候的她是那么的单纯，充满了活力，可是现实却有些残酷了。罗冰眼睛里留下了泪水。
下面是《外婆的澎湖湾》。“左主任的嗓子真是太好听了，你给咱们多表演几个吧。”罗冰笑着说道。
左志强也喜欢听罗冰唱歌，就邀请她一起来。
罗冰笑着拿起麦克风。她的声音也很优美，两个人配合默契。
两个人唱着也来了兴趣，又连续演唱了几首歌曲。
“不错，你们俩歌唱都唱得很好，都很有感情。”宋院长表扬说。
“这些歌太难忘了，我唱着也是又回想起了咱们的学生时代。”左志强说，“唉，过去的时光多么美好呀，那时候咱们都那么单纯，充满理想，一个个朝气蓬勃，可惜现在再也回不去了。”
“你这个人呀，就是多愁善感，老是喜欢回忆过去，这可是一种衰老的现象。来，咱们对酒当歌，还是好好喝酒吧！”宋院长说道。
没有一个小时的功夫，几个人又喝了十几瓶啤酒，左志强的脑袋已经晕了。“小罗，你陪着宋院长再唱会歌，我是不行了，需要休息一会。”左志强说着靠在沙发上闭上了眼睛。
宋院长和罗冰唱了几首歌，看左志强打起了呼噜，就说：“这家伙是喝多了，咱们今天就到这里吧，早点回去休息。”
罗冰赞同他的意见，表示改日再好好玩。
宋院长叫醒了左志强。他睁开眼睛跟着宋院长罗冰摇晃着出了歌厅。一阵冷风吹来，他胃里一阵恶心，蹲在地上呕吐了起来。
宋院长看他真不行了，就建议到医院去打打吊针。
左志强挥挥手说：“我没事，一会就好了，老宋你先回去吧。”
“宋院长，你先走吧，一会我送他回家。”罗冰扶着左志强也说。
宋院长还是有些不放心。罗冰笑着说：“我也是个当医生的出身，左主任应该不会有问题的，我会照顾好的。”
“那好，我就先走了，你一定照顾好左主任呀！”宋院长道。
宋院长坐出租车走了，罗冰给左志强拍背。看他那么难受，罗冰表示了歉意。“哎，你给我说说现在哪里不舒服？”她又问。
左志强迷迷糊糊说自己也没喝多少，就是胃里有点难受。
左志强脑子已经彻底不清醒了，没一会功夫靠在罗冰身上就睡着了。罗冰急忙问左志强家在哪里？左志强半天也没有被叫醒。
“这可咋办呀，你就这么睡着了，我咋送你回家？”罗冰发愁了。
看样子是没办法把他送回家了，干脆先回自己宿舍，不然在外面时间长了，这么冷的天气，他会生病的。这样想着她就向马路上招手。
一辆出租车开了过来，罗冰急忙搀扶着左志强准备上车。
司机看左志强醉得不省人事了，很是不乐意说：“哎，喝醉酒的人我可不拉，要是吐我车上了咋办，谁给我清洗？”
出租车司机想走了，罗冰急忙说：“他已经吐过了，不会再吐了。不然这样，我再给你加五块钱，我们离这很近，一会就到了。”
司机有些犹豫。“要不然这样，你帮我送他回去，我多给你十块钱。”罗冰说道。司机这才下来帮着罗冰把左志强扶到了车上。
司机看罗冰挺漂亮，就想跟她多说话。“唉，现在这些人呀，公款吃喝真是一点不心疼，有好酒就使劲喝，好像占了便宜，其实最后都把自己的身体喝坏了。”他一边说一边不停地看看罗冰。
罗冰本来不想理他，可是想到一会还要求他帮忙，只好和他说话，说她们只是朋友聚会，可不是公款吃喝。
“一看你们都是花公家钱的。”司机自以为是说，“这年月当官的公款吃喝可是太厉害了。我的一个亲戚，当着个处长，听他说他几乎每天都要有人请着吃喝，每次还都喝那种五六百块钱的高档酒。他给我算帐，就算三天喝一瓶高档酒，一年也要喝一百多瓶。光酒一年要喝价值十几万元，都能养活几十个老百姓了。”
出租车到了门口停下，罗冰让司机帮着把左志强扶进去。
出租车司机有些不情愿道：“你不是说把他送到就行了嘛。”
罗冰哀求他再帮下忙，说不然他这二十块钱挣得也太容易了。
司机很是不耐烦扶着左志强进了屋子，然后把他重重扔到了床上。“看看，喝醉了多受罪呀，以后还是少喝点酒，别以为公家的酒就一点不心疼！”他嘴巴里还嘟囔着。
罗冰看他动作这么粗鲁，不高兴了，埋怨他几句。
左志强还昏睡着没有反应。“床上软，摔不坏的，我肯定是有把握的。”司机嬉笑以一下打量着屋子，还不想离开。
罗冰给了他二十块钱，打发着他赶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