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小丑竟是我自己
秦砚垂眸一笑，点了点头。
二人一起回到郗青身边，早不像刚才一样剑拔弩张。
郗青摸不着头脑，秦砚跟小太阳都说什么了，把这孩子忽悠得这么乖巧？
靳舒阳：“青姐，那我当你答应咯！”
郗青点点头：“不过，具体要选什么曲目，还有和什么歌糅合，我们得好好合计一下。”
靳舒阳嘿嘿：“姐，其实我早在准备了，已经有了好几个备选，编曲也做了一部分，回去就发给你。”
郗青轻笑，还没说话，院长办公室里就传出俞桑的大嗓门：
“青子！你知不知道我爸把《怜香伴》的古本谱子放哪儿了？找了半天也没找到！”
她一面说着，一面踏着高跟鞋走出来。
院长办公室堆得跟库房似的，俞桑翻来翻去，头发都炸成鸡窝了。
靳舒阳和秦砚没忍住笑了出来。
郗青扶额，过去替她理头发：
“那本曲谱，我记得院长住院之前就借给章先生了。”
“章先生！”俞桑很烦躁，把郗青才理好的头发又揉乱了，“那不还得上山？我真服了！”
章先生是著名的曲家，也是院长的好友，早几年的时候，他还到戏校指导过郗青他们拍曲。
只是他喜欢清净，这几年岁数大了，就搬去了南山上的小院儿，成日吟花弄草，研究曲律曲辞，日子过得风雅又自在。
唯一的不便，就是南山太远了，从市区开到山下少说也得两个多小时，有一段山路还必须步行。也难怪俞桑叫苦连天了。
不过提起章先生，郗青倒是眼睛一亮：
“小太阳，你那些编曲样本先发我听听，我们磨出一个初版，去请章先生指点一下吧。我这周末没戏，能上山，主要是看你的时间。”
“我都没问题！”靳舒阳咧嘴一笑，“青姐说了算。”
俞桑看看他们：“行吧，我周末跟你们一起去。”
说完，三人就开始约集合的时间地点。
秦砚看着他们，拧了拧眉，郗青好像把自己忘了。好扎心。
他清了清桑：
“我周末没课。”
这话说得突然，另外三人都愣了一下。
他周末有没有课，关他们什么事？
“那就一起吧，秦教授！”靳舒阳第一个反应过来，热情邀约，“你当司机哟！”
秦砚：“好。”
离开昆剧院的时候，俞桑一直盯着靳舒阳看，像看一个怪物。
靳舒阳无语：
“我说大姐，我就算帅到全宇宙第一，你也不用一直盯着我看吧？”
“不是不是，”俞桑依旧盯着他，“你哪根筋不对？居然会主动邀请秦教授一起！你……同意郗青给你找后爹了？”
“后你个头的爹！”靳舒阳白她一眼，“之前一直怼他，是怕青姐被他骗。就青姐那样的，二十几年没出过象牙塔，哪儿知道人心险恶？不过今天他说，青姐录节目是好事，唯一担心的就是我的粉丝闹事。如果不是设身处地为青姐着想的人，怎么会想到这一层呢？”
“不过，”靳舒阳点着下巴，“他好像还没跟青姐捅破这层窗户纸。你说，咱们要不帮上一把？”
俞桑一听，瞬间来了精神，一把握住靳舒阳的手：
“友军啊！”
话音未落，她迅速拉了个微信群，［青砚CP神助攻］，成员有她自己、靳舒阳、许绍。
接着，许绍又拉了李珩和宁艳，一生二，二生三，昆剧院的人几乎全进来了，除了郗青。
靳舒阳看着群，一连串的百年好合.JPG、终成眷属.GIF、永结同心.JPG……
靳舒阳：“……”好家伙，我直接好家伙！
俞桑拍拍他的肩：
“不错不错，小伙子有前途，比改我剧本的傻X明星强多了！未来可期呀！”
改剧本……
靳舒阳有点心虚，抠了抠鼻尖：
“那个，我晚上还有个通告，先走了啊！桑桑你加油！”
说完速度开溜。
回家后，靳舒阳把剧本翻出来又看了一遍，依旧一身的鸡皮疙瘩。
可俞桑说这才好看，才甜宠……真的吗？他一个大男人都看得面红耳赤的，俞桑这女流氓也写得下去？
他纠结了一阵，给乔斯留了个言：
［剧本别改了，就这样吧。挺，挺撩的。］
乔斯回：
［就知道你不靠谱，我根本没让人改！］
靳舒阳：“……”
所以是别的主演让改的？
自己还心虚溜了？
呵呵……小丑竟是我自己……
第二天，郗青听了靳舒阳发来的样本，提了些意见，又反复修改了几次，不知不觉，就到了周末。
前一天，C市下了场大暴雨，把夏天的炎热一下子带走了。今天风轻云淡，刚好适合登山。
大家都穿了比较宽松的运动装，只有靳舒阳，一身潮牌，依旧帅到炸。
俞桑：“你来走秀的？”
靳舒阳：“这是一位一线明星的自觉！像你这种三流编剧是不会懂的！”
话刚出口，靳舒阳忽然觉得是自己骂自己。
他这个一流明星，不还得演三流编剧的剧本吗？
阿西吧！令人惆怅！
一路上，靳舒阳和俞桑打打闹闹，郗青和秦砚慢慢跟在后面。
秦砚看着前面两只猴子，摇了摇头。
正此时，一对来爬山的夫妻，追着两个奔跑的孩子，与他们擦肩而过。
秦砚笑了笑：
“我看，我们也像带了两个熊孩子，似乎还更不省心些。”
话音未落，因为下过雨，靳舒阳一个打滑，摔了个屁股墩儿。
一屁股的泥，帅气全无。
俞桑在一边哈哈哈大声嘲笑。
郗青扶额，何止不省心，简直令人抓狂。
她叹口气：
“也没办法啊，自己的娃，带着呗！”
秦砚噗嗤一声。
郗青一愣，噗，也被自己逗笑了。
她看着走远的一家人，一时又有点尴尬，娃是娃，可人家还是夫妻呀，她跟秦砚算怎么回事？
郗青脸颊一红，偷瞧秦砚一眼，转移换题：
“再穿过这条路，应该就到了。”
她抬手指向前方，却低着头，没有看路。
秦砚刚要提醒，郗青脚下一滑，眼看就要摔下去，秦砚忙一把扶住。
郗青重心一歪，撞上男人的胸膛。
结实，又温暖，还有一声一声……悸动的心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