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路过峡江港、农民诉真言
邹家姐弟正讨论着事儿,韩文祥进门来。他认识邹林声,当年在莲沱屁股没坐热跑了,现在来云安玩,还说姐姐傻,他来火:“这个世界上没有傻子,为老百姓服务其实我们也在赚钱,授人以渔何乐而不为。”
“韩老师,我认为以我姐现在的状况,想再扩大在云安的推广力度己经不现实 ,当年你们来时,没人和你们竞争,现在形形色色的人都来了,指不定有不怀好意的又来害你们。”他听说过姐姐在宜昌的遭遇,劝她早点收手。
“小富即安,目光短浅,一辈子就为这点财富而满足啊!”邹林音说他,弟弟确实没啥追求,到了奔三的年纪还在四处瞎逛,没有目标,没有追求。
“钱赚得完吗?我可是数次见到你暴发的,可是关键时候还不是我们兄妹帮助你呀!”他说得是姐姐经历几次生病的事。
“我还年轻,韩老师六十好几的人,还在农村一线献计献策,我现在不干这行能干些什么?”她说得没错,这行业她最熟悉运作方便,换做其他事她干不来。
“做些小本生意也好哇!你成天这么忙,燕妮学习哪个负责?”
“说得轻巧,十亿人民九亿商,还有一亿等着开张,说得好听,都忙着做生意哪个种地啊,没有农民提供粮食蔬菜、生意做给谁看?”韩文祥说,连农民都是老板了,我们还在一线打工,时代变了啊!
邹林声并不赞成他们一直呆在这边开拓市场五年发展,云安各个乡镇都有自己的柑橘技术推广站,像他们民间推广受老百姓亲眯,但是政府成立的推广站是公益组织,但从老百姓掌握芽接技术后除了苗子依赖他们其他的本地都有现成的,好在秭归的新品种一直走在三峡库区前列,加上技术封锁,上游地区也不容易弄到新品种,关键技术和苗子调运还掌握在邹林音手中,
“三峡移民对我们来说这是一个机遇,数十万人搬迁,沿岸数个县城都将淹没尤其后靠老百姓失去良田水地,要吃饭怎么办?四十出头的人住哪里去?打工根本没人要,他们留下来想生存,就得有事做,种柑子比水稻划算一次投入三五年见效,每年施几次肥,整几下枝,坐收柑子。”韩文祥希望林声回来帮助姐姐。
“大伙都种柑子,谁来买柑子吃啊。”邹林音反驳。
“不产柑子的地方人吃这个啊!我们在老秭归种柑子有多少是自己消化的?柑子是咱们秭归的特产,去年还被评上中华名果!”韩文祥自豪地说。
邹林声呆了几个月又远走地乡,他无心柑子嫁接,种植或推广。认为见效慢,韩老师做了五年才有他在云安今天的成就,他是年轻人,还可以继续寻找,注定他往后的日子一直这么耗着。
这年秋天,韩文祥与徒弟邹林音回香溪,渡口贴上了“欢迎韩场长回乡交流!”如今的韩文祥已走在柑橘之乡一秭归同行的前面,后辈远不如他出色好多人连枝接的皮毛没见过,这天好多同乡希望他详细进述“借母怀胎”法的来由及操作。
他说这个试验早在80年找他已开始研究,因为实行了家庭联产承他责任制柑橘场包干到户,他的场长位子也退下来自然中断了研究。到莲沱后被人整得很惨,声败名裂出走云安,是四川老百姓给了他信心,重新走上走农民科学化种植道路、三年见成效,五年大推广。五年,人生能有几个五年啊?好在这发技术己开始推广运用于柑子嫁接上来了。
“这是韩老师发明的嫁接方法,雅名“借母怀胎”,枝接见效快,但有不足地方嫁接有难度,成活率比较低,初次嫁接的人达到百分之五十,相当不错了,邹林音给大伙作示范,韩文祥一生有很多发明创造,他毫无保留地献给他热爱的大山和他热爱的朴实的农民。
幺爹爹也跟着凑热闹,中午还把侄媳妇拉到自家吃饭,爹爹现在处境不好,两个儿子抢着考大学,他老两口砸锅买铁送他们上大学。一下子从当地的小康之家成了赤贫户。
“吴永源结婚了现在负担重了,这下一家人都到宜昌做生意去了。”幺爹爹说,
“这样也好,至少有人陪着他。”邹林音早就晓得是这个结果,现在女儿都上初中了,送到了娘家读书不用交异价,她可以专心地搞新嫁接方法的推广培训,这次回秭归她和韩文祥还有数千元的培训费。
“过不了多久,我们这儿都要涨水了,估计这片的人家都要搬走。”
“搬家好哇!现在国家为建三峡工程听说要赔不少钱给老百姓。”村民附和
“钱有什么用,我是种地庄稼汉,没了田地我们靠什么手段谋生啊!”爹爹不悦。
“要是我啊,有钱找个地方教点小买卖算了,种地很累。”村民说道。
邹林音理解老一辈人那种视土地如黄金的心情,县里设宴款待韩文祥,他们开口称他大师,他谈然回答,“死去的人是大师,我活得好好的,我是庄稼地里的泥腿子别抬举我。”干部改口说:“韩老师您是咱们秭归德高望重的柑橘专家,长期在外地奔波不容易啊!要不回来搞科研,我们出经费怎么样?”
“想收买我呀!我在云安当地深受老百姓喜爱,回乡之后大伙管我叫骗子,我骗他们什么了?当年若不是我带头改田育苗,香溪能有今天这般富有?人只有在有需要的地方才是人才,放在垃圾堆只能当废物。”
“韩老教训的是,我县柑橘科研上确实松懈了七八年,放眼长江中上游产柑区我们被甩开一大截距离,现在有新品种推可效果不好,刚挂果,其他地方的同品也出来了。
“科学种田,没人相信,现在被兄弟县市甩了才知道自己不足为时不晚,”韩说,
“正因为如此,我才决定上门请韩老出山,再为桑梓出计出力,我县是三峡库首,将来观光的人挺多,正好利用我们的柑子资源做活做强观光旅游。”
“这个主意好哇,不过我在云安那摊子的事咋处理!”韩文祥也希望在老家安享晚年,马上都七十岁了,还在和儿女及老伴斗气,见到家乡日渐落后,他内心不和守望着金山银山却将饭碗丢了,出门打工。
“好说啊!苗子卖完了不再搞了,嫁接方面可由当地农技推广活负责。”一个干部轻描淡写,“韩老,我们不会亏待你的。”
的确,没人会亏待韩文祥,韩文祥儿子是地区的干部,本县干部有求于他,所以顺水推舟请韩文祥出山主持柑橘新品推广的工作,韩本人亦希望自己有个好的结果,倒是邹林音对此并不热心。
“小邹,这事你怎么看?”
“他们不安好心,我们刚在云安做出成绩他们倒会来事挖现成的,我不看好秭归能给你带来名利和成绩,他们演戏给上面看,说不准背后玩什么花招?”邹林音有私心,她回香溪情何以堪。丈夫己找到女人一家子到宜昌做小本买卖,她回来无非让人看笑话,这些年云安她赚了钱又有人愿意帮助她,何必回到这个伤心地。
“这么说,你是不情愿回来?”
“我走出秭归,没打算回来创业了,若是你要回来,我不勉强你。”
韩文祥不语,邹林音是他得意学生,手上还有中科院武汉病毒年的鉴定书,走到哪里都不愁市场,秭归的苗子外调四川还得托他关系,回来创业家早没了,何必自寻烦恼,他韩文祥只身回来。又找不到内手的人协助也办不成大事,就同乡人那点观念,除非你做成功了他们才相信你。大伙一直背后喊他骗子,他无法接受,自己辛苦为老百姓服务居然还被叫做骗子,真让人心酸。
客船行走在长江上,峡谷静幽,烟雾迷蒙。听着他和邹的谈说一位可亲的农民走上前询问:“两位是湖北人吧?到哪个地方去。”
“云安。怎么了?”邹林音警觉地打量着这位农民,上着蓝色粗布衫,裤子打了好几子补丁,脚上是一双草鞋,好多年没看到过老百姓穿草鞋,内心一起颠都是哪个时代了还有如此贫困的人。
“我是峡江人,你们上云安肯定经过我们那儿。”
“不错,我们路过峡江港,我们是卖柑子树的,”韩文祥无论走到哪儿都会向别人说起这些,他认为生意无处不在。
农民说。“我还看到过一棵树上结好几种柑子的。”
“有这样的事情?”韩文祥很感兴趣。
“我听说秭归的脐橙很出名,不知道那里有没有一棵树产多种柑子的。”农民好奇地问。
“哈哈哈,你可算遇对人了,我就是秭归人,从小到老都和柑子打交道,这柑子产量高,收益好,比种地强多了。”他指的是比水稻收益好。
“这个我当然晓得,奉节,云安都产这个,唯独我们峡江不出这个,我们吃的脐橙,都是从外地调运的,价格贵得狠。”
师徒两人,你看我,我看你,“肯定是你们峡江不产这个吧!”
“不是的,早些年我们这产红桔,后来不知怎么都不挂果,我是后靠移民,水田淹了现在光守着大山也没啥收益,不如两位到我们峡江来,我们峡江有美丽的大宁河,小三峡,神女十二峰山美水美人也好。”
“呵呵,还给我们做起招商广告来了。”
“哎!你们不晓得我们后靠移民都过得苦,种庄稼不长收成,娃儿又要上学,哪里弄钱哦,只要你们肯来,峡江二十年也够你们赚的。”
“我们是为老百姓服务,你看我七老八十了只是为了钱吗?”韩文祥吹嘘起来。
“不会不会,我刚才听说你们想回老家秭归发展。”
“是啊,人老了落叶归根。我长期漂泊在外,哪天死了儿女们也不在身边。”
“放心,你来我们峡江,我们都是你的好儿女,生活不便我们服侍你。”
农民憨厚地说着,他是渴望有人带领乡亲走上致富路,“像其他地方农民有出路,我们是三峡腹地,上不通天,天下不着地,眼看水要淹到老县城,我们没出路,希望两位老师 来我们峡江发展柑子种植,相信我们的干部一定会支持你们,老百姓也会相信你。”
邹林音笑道:“别把我们当骗子行了,两个湖北佬来四川干事业只怕高兴地来,扫兴地走哦!我到过不少地方,没有谁敢保证我们可以干二十年的,五年的都少。“
“眼见为实,耳听为虚,如果哪天有空欢迎来我们小三峡做客,我们住在大宁河边上,找到白池村就可以打听我的名字,我叫陈无漾,从广东打工回来了,再也不出门打工了。在家种地,也准备种些经济作物维持生计。”陈无漾说着,“走遍大半个中国还是老家好哇,将来三峡水库涨水了,我们那成游览地,山上种果树游客来参观采摘,既提高咱家乡的知名度又可以提高种地收入两全齐美。”
“哦!想法不错!不愧是走南闯北的人见识不错,不一般。”邹林音最喜欢和有见识的人交朋友。”我叫邹林音,一直在长江沿岸推广柑子种植,你有回乡创业的想法是对的,大伙都在外面经商打工,你正好可以利用自家田地,搞二次创业,进城的人越来越多,肯定是社会发展趋势。我想啊,要是有一批人能坚守农村,将来农业农村才有希望,有远见的农民才知道怎样利用田地赚钱,没眼光的人,只会看着他人数钱,这样吧!过几个月我一定坐船来白池村拜访你。”
“我随时欢迎你到来,”陈无漾告诉她如何进溪沟,最便捷从县城峡江港坐船进白池村,再就是县城后面大山翻过山顶下山即到白池村,他们村属于移民靠村,全村3000人,没啥其他经济来源,周近好几个村都是如此,散居山间,交通不便,若种柑子,可以防治水土流失,可以为三峡大坝建起之后,提供清水给下游百姓,“这事办成了,可是大功德。”
韩文祥沉思;这个乡巴佬有如此见解自己怎么没想到, 长江上游中游水土流失严重,每年会有大量泥沙冲入长江,若三峡大坝建成,淤泥就会会挡在坝内,相反如果从现在开始植树造林从源头做起,到蓄水那天带进大坝的淤泥肯走比目前要少许多。
前行的路在何方?他有自己的想法,与其回乡养老不如来峡江搞立体生态农业试验,成功了将是一项了不起的工程;反之他迟暮之年总结这些年的人生经历,邹林音则注重经济效益,她需要自己的服务有市场,云安可以从事嫁接,可竞争日趋白热化,好多学点皮毛也被包装成专家,学者来农民果园指指点点,提供的品种无非是老四川的品种,形成老种驱逐良种之势,到时候吃亏了,别人不会相信他们这些推广人。
“小邹,要不 我们把今年的苗子卖完到峡江看一看?”
“老师,你真相信那穿草鞋说得话。”
韩文祥整了整衣裳说:“农民才是我们最真诚的朋友,不管他现在是穿草鞋还是穿皮鞋他们渴望致富缺少有良知的人为他们引路,我们干了这么多年,没有天下的农民支持我们会成功吗?倒是一些无作为乱作为的干部拿着纳税人的钱不干事。”
“哎哟!市场经济嘛,哪个不想多捞点。”邹林音讨厌说官场之事,
“我好歹在事业单位呆了大半辈子,感觉当今的社会缺少有担当的人,都忙着自己腰包去了,用不了几年我们不干了,这柑橘谁来推动它的发展?”韩文祥发牢骚。
“金钱有好的一面又有坏 的一面,关键是个人心急,金钱让人获得虚荣,地位女人,也可以解救贫困的百姓,带动经济发展,今天做生意,没有本钱 哪个敢去干买卖?”
“我敢!当年我从宜昌出来身无分文,是云安百姓帮了我,我没有钱但我仍敢承包土地育苗。”
“可惜,今天没有你这样的人。”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