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九章 冤祭48
章诚实吓得魂飞魄散,胡乱中“砰”的一枪走火,射中地板上的汽油,火焰顿时熊熊地燃烧了起来。趁这机会,宁远像猎豹一般,猛蹿过去,对准章诚实下巴就是一记重拳,打得他栽倒在地。
然后迅速把他翻转身,骑上去,将其双手反剪背后,掏出手铐铐住他。在这过程中,宁远感到左臂剧疼,但也顾不得了,先抓住章诚实要紧。章诚实被铐住后,倒没有再强烈挣扎,我只是竭力伸长脖子,盯着不远处的骷髅,喃喃道:“你好,你好啊,你终于得逞了!”
宁远这才发现,章小华的骸骨已经四分五裂,散落四周,在刚才的搏斗中早已脆化的尸骨饱经碰撞,瓦解成一小截一小截的。只有那颗头颅骨很完整,滚出一米多远,斜斜躺在地上。
那双深陷的大眼窝,仍然在看着宁远和章诚实。宁远想起刚才惊险的一幕,不禁暗觉奇异,就在那千钧一发的时刻,章小华的尸骨怎么会忽然跃起,扑住章诚实?但是再看那颗头颅,宁远却发觉情形有异。
原来头颅下还绑着一根约一米半长的细竹竿,竹竿的另一头插入供桌上的一个小洞,而翻倒的供桌下还有个浅浅的方形地穴。刚才宁远检查二楼时,并没有去碰这具骸骨,因此也没有发现这些。
此刻他大感疑惑,头颅下为什么会绑着一根竹竿?难道是用来操纵骸骨的?他正想着,一阵微弱的呻吟声传来。供桌脚边那个孩子似乎醒了,他慢慢地挣扎着,想爬出麻袋口。
宁远一看表,恰是午夜零点!章小华的忌辰到了!难道这男孩就是彻底苏醒后的章小华?宁远紧张地重新举起手枪,紧盯着那男孩,却发觉双肩已挣扎出麻袋的这个男孩,穿着一件蓝底黄格子的睡衣,而不是血淋淋的白睡衣。
方小娅不是说过,8月7日晚上她亲手替章麟儿穿上一件蓝黄相间的睡衣吗?此刻男孩挣扎不出麻袋,“呜呜”地低泣起来。
宁远眼看周围火势渐猛,再不离开就危险了。他做了两次深呼吸,执枪走过去。
男孩的脸依然朝向阴暗,宁远鼓足勇气蹲下身,伸出手扳住他的肩膀,屏住呼吸,把他慢慢翻转过来一看,火光中露出一张苍白憔悴的脸。“章小华?”宁远吃了一惊。但是在仔细一看,觉得眼熟。
方小娅不是说过,8月7日晚上她亲手替章麟儿穿上一件蓝黄相间的睡衣吗?此刻男孩挣扎不出麻袋,“呜呜”地低泣起来。宁远眼看周围火势渐猛,再不离开就危险了。他做了两次深呼吸,执枪走过去。
男孩的脸依然朝向阴暗,宁远鼓足勇气蹲下身,伸出手扳住他的肩膀,屏住呼吸,把他慢慢翻转过来一看,火光中露出一张苍白憔悴的脸。“章小华?”宁远吃了一惊。但是再仔细一看,觉得眼熟。
原来是章麟儿!只是比照片上瘦多了,宁远立刻把他抱入怀里。此刻火势猎猎地蔓延,异常猛烈。宁远抱着章麟儿,想把章诚实也拉下楼。但是他左臂奇疼,已经无法拉拽,况且楼下还有生死未卜的顾大海。
于是他摸出手铐钥匙俯身下去道:“章诚实,我帮你解开手铐,你自己下楼去!到安全的地方等着我!”谁知手铐打开后,章诚实却呆呆地看着天花板,一声不吭,也不动弹,他像认命似的在等死。“轰隆”一声,整根着火的木梁倒下了,连整栋大楼都摇摇欲坠,他却恍若未闻。
“章诚实,快起来!”宁远踢了他几脚,但是章诚实始终不动,像死了一般。宁远万分焦急,章诚实必须活着。整件案子里的种种悬疑,到底有没有章小华的鬼魂存在,都必须从他身上一一揭开谜底。
而他杀死章小华,也必须接受法律的制裁,不能死在这里!想到这里,宁远冲到二口窗口,朝下望去。他想把章诚实扔下去,却见楼下老树嵯峨,怪石嶙峋,不能冒险。他正左右为难,却听背后道:“宁远,把孩子给我!”
他回头一看,原来是顾大海!他满头是血,但毕竟克服恐惧,攀着竹梯爬上来了。宁远大喜,立刻把孩子交给他。顾大海却缩了缩手,没敢马上接。宁远大声道:“是章麟儿!不是章小华!”顾大海这才放心接过。
宁远这才回头用力拽起章诚实,他还想拿章小华的颅骨回警署化验。但是火势太猛烈,已经团团围住了那颗小小的头颅,根本走不过去。宁远最后朝火圈里看了一眼,却见那颗头颅正对着他,表情却安祥多了。
它的嘴角被火焰烤得微微上翘,仿佛在微笑。
第二天清晨七点,萧山市警署。宁远正要去提审章诚实。他的左臂敷了些药,好在没有骨折。还没走到审讯室,他的手机响了。原来是谭青打来的,他道:“队长,找到章氏父子了?”宁远道:“找到了。”
谭青忙道:“那男孩到底是……”宁远道:“是章麟儿!”谭青奇道:“怎么会是他?”宁远道:“我正要审问章诚实。你那边查得怎样?”谭青道:“队长,我要告诉你一个重大发现!我问了水月庵里的小尼净月。
她说了缘师太是7月上旬来水月庵暂住的,当时她拿着一封山西五台山半峰庵的介绍信,随后我立刻联系了五台山半峰庵,那里的主持说,他们庵里却是有一位了缘师太,但是三年前就已经去世了。”
宁远奇道:“了缘师太,三年前就去世了?”谭青悼:“那位主持还说,了缘师太生前还收过一个俗家女弟子,这个女弟子在半峰庵住了一年多,因为偷窃庵里的财物,被赶出山门,从此不知所踪。
队长,你猜猜看,这个俗家弟子叫什么名字?”宁远皱眉道:“你说呀,猜什么猜!”谭青道:“她的名字叫章诚华,和章诚实只差一个字。”宁远奇道:“是么?”谭青道:“队长,这个假冒的了缘师太,很有可能就是章诚华。至于她和
章诚实有什么关系,里面就大有文章啊!”
宁远关掉电话后,来到审讯室。章诚实已经提到了。他的衣服并没有换过,还是那件不起眼的灰色衬衫,黑色长裤,上面沾满了污泥,右脸颊下一片淤青,这是宁远给他的一拳。
他看上去很憔悴,仍然充满着绝望的情绪。等到宁远坐下后,在旁作记录的警员席大强喝道:“章诚实,把你杀害章小华的经过,还有如何预谋杀害章麟儿的经历,老老实实说出来。”
章诚实低着头,半声不吭。席大强厉声道:“章诚实,如果你再采取这种态度,后果非常严重!”这回章诚实索性闭起了眼睛。
宁远注意到,自从昨晚被章小华的尸骨扑倒。章诚实喊出那句“你终于得逞了”的话后,他就彻底焉了,像是被抽掉了所有生命力,成了个活死人。按照他现在这种情绪,无论怎么审问,他都不会说话。如何让他开口呢?这时手机又响了,原来是徐文悦打来的。
宁远走到审讯室的门外,接通电话一听,惊道:“什么,方小娅跳楼了?”章诚实听到这话,仿佛被闪电击中,整个人都跳了起来。要不是审讯椅前有铁栏挡着,他就冲过来了。席大强立刻喝住他。
宁远听完电话,才知道原来方小娅一直苦苦等待顾大海这位大师的消息,眼看章小华的忌辰已过,却没有任何消息传来,于是趁徐文悦一时疏忽,借口上厕所,想爬水管溜下楼,结果摔成右脚骨折。
宁远接完电话,返回审讯室,章诚实大声道:“小娅怎么啦?她是不是出事了?”宁远冷冷地看了他一眼,转头对席大强道:“大强,你带下去,我有点急事要去办。”
席大强唤进两名警察上来打开铁栏,把章诚实架起朝外拖,章诚实用力挣扎,冲着宁远道:“告诉我,方小娅怎么啦?”宁远道:“她怎么啦?还不是你害的!”
这句话一下子把章诚实打软了,他几乎瘫软在地,声泪俱下地道:“警官,求求你,快告诉我,小娅她怎么啦?”席大强催促那两名法警道:“快带他下去!”两名警察年轻力壮,几乎把瘦弱的章诚实拖得双脚离地。
章诚实哭号道:“警官同志,我什么都说!我什么都说!只求你告诉我!小娅到底出了什么事?”宁远一怔,示意两名法警把他重新拖回审讯室。
章诚实坐定以后第一句话就道:“警官同志,快告诉我!”宁远道:“方小娅为了找你和章麟儿摔断了一条腿!”章诚实一听,如被霹雳击中,瘫软在椅子上道:“是我害了她,是我害了她!我不该骗她的。”
听到这个“骗”字,宁远浑身一震,难道整件事是一场骗局?就像赵国祯推测的那样?可是章诚实为什么要欺骗方小娅,他又是怎么布置这些骗局的呢?
一连串的疑问浮了上来。等到章诚实的情绪稳定下来,宁远便问道:“章诚实,你是怎么欺骗方小娅的?把整个过程详细地讲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