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 僵尸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仇枕珊醒了过来,她又梦到了那个僵尸。依旧梦到那僵尸化为一道白光进入自己的身体。
她感觉疲惫的很,四肢疼的厉害。此时已是傍晚时分,她昏昏沉沉的出了房门,来到大厅。
此时大厅灯火通明,站着不少家丁、丫鬟,个个面色凝重。顺着他们的眼神,只见地上平铺着六具尸体,虽然用白布盖着,却还是渗出不少血。仇枕珊不禁打个寒战。
“枕珊,你怎么出来了?” 刘亦凡连忙走到仇枕珊面前,一脸关切。
“我,我头疼的厉害。” 仇枕珊猛的感到脑仁胀痛,就像要蹦出来一样,恨不得一头撞死在刘亦凡怀里。
“快回房去……”
“又死了几个人?” 仇枕珊问道。
“六个,一共死了九个。”
“九个,九个……” 仇枕珊默默的叨念着,突然觉得对“九”这个数字莫名的熟悉。
刘亦凡扶着仇枕珊进了房门,坐到床边,柔声道:“睡会吧,一会我让下人把汤药端来,你喝了就没事了。”
“恩。” 仇枕珊眼皮早沉的睁不开了,闭上眼睛,却立刻想起那面无人色的僵尸,忙又睁开,抓住刘亦凡,说道:“我不要睡,你陪着我。”
“不要像小孩子似的,我还有很多事要做的,外面的人都在等着我……”
“不,我要你给我讲故事,我不要睡着。”她噘着嘴撒娇道。
“不要闹了……”
“我是认真的,求求你,给我讲个故事吧。” 仇枕珊的眼神近似哀求,刘亦凡从未见过她这般可怜的模样,不由的心软了。
“你真的要听?”
“恩。”
刘亦凡悠悠的叹了口气,说道:“那我讲了,故事的名字叫:九世情缘……
时光在在这一刹那仿佛回到了几百年以前。
春天是草原的黄金季节。天地之间,绿草茵茵,繁花似锦,芳香幽幽,一望无涯。草地中星落棋布地点缀着无数小湖泊,湖水碧蓝,小河如藤蔓把大大小小的湖泊串连起来,河水清澈见底,游鱼可数。
在那绿油油的都要流出来的嫩绿中,坐着一个赤着脚的女孩。那女孩约十二、三岁,生的眉目娇美,神姿秀丽,粉红的脸充满稚气,眸子里藏着对这个世界的好奇。
“站住!不要跑!……”只见远处一十五、六岁的男孩追逐着一只狐狸。那狐狸通身金黄,脸上一圈黑,两只滚圆的眼睛慌张的四处张望。它似乎受了伤,脚下略显迟缓,好几次差点被追上,总是在最关键的时候靠急转弯才躲过劫难。
眼见那男孩离那狐狸越来越近,一条小河挡住前边的去路,狐狸已经无处可逃,嘴里发出了绝望的哀鸣。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候,那狐狸尽力一跃,跳入了那小女孩的怀中。
那女孩只觉得胸前一热,多了团毛茸茸的东西。只见那小东西怯怯地转动着晶亮的眼睛望着自己,眼里尽是哀求之色,不由的生得一种爱怜,轻轻的把它揽在怀里。
“把它交给我,它很危险的!”男孩对女孩说。
“真的?”女孩看了怀中的小东西一眼,摇摇头,道:“不对,它很乖的啊。”
“我师傅说它是妖怪。”
“妖怪哪敢白天出来?”
“师傅说了它是妖怪,它便一定是妖怪——有的妖怪白天也能出来。”
“倘若它是妖怪,还会被你追的这么辛苦吗?”女孩低下头,抚摩着狐狸的小脑袋。
“它受伤了,被我师傅打的现了原形。”
“可恶。”女孩发现狐狸腿上有一处伤痕,瞪着男孩,“我就偏不给,你能怎样?”
“你……”男孩一把朝狐狸身上抓去。
女孩轻轻向旁边一闪,躲了开,脚下顺势一勾,那男孩不曾防备,立刻摔了个跟头。
“咯咯……”银铃般的笑声。
男孩气的满脸通红,站起身,顾不得拍掉身上的土,又扑了过去。这一次他相当小心,手上也加了力道,逼的女孩不得不腾出一只手来抵挡。饶是这样,她还是不住的往后退。
抓了几次没有抓到,男孩不禁着急起来,一招“玉女穿梭”打了过去。这招是出自少林的“沾衣十八跌”,本是很常见的招势,男孩用的也稀疏平常,只不过那女孩占着一只手,自是吃亏,不小心右腿被套住,肩膀被推了一下,向后跌倒,坐在了地上。
那男孩一楞,呐呐的说不出话。女孩也不起身,坐在地上啜泣起来,开始是啜泣,后来便号啕大哭。男孩见状大惊,也顾不得那狐狸,飞似的逃了开。
等男孩走远了,女孩立刻破涕为笑,指着那狐狸的小鼻子说道:
“你安全了哦。”
“你要跟我回家,我把你伤治好。”
“你一定没名字,我给你起一个。恩,就叫榛榛吧。”
“我叫柳絮絮,柳树的柳,漫天飞絮的絮。以后我就是你的主人了,你可不许不听话哦。”
……
天地下,只见鸟儿和小树低语,微风和落英嬉戏,柳絮在空中轻舞飞扬,云朵在天上微倦舒展。漫天的柳絮哦,飘得有些没有由来,不知道从哪来的,无声无息,清雪似的落到地上——它们也许会在那里酣睡,却绝不会就此沉默
一个阳光明媚的下午。
“又是你。”絮絮盯着那男孩。
那男孩不答话,只见他双手合十在胸前,膝盖微微弯曲,脚尖向外撇,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前方。
絮絮有些奇怪,挠挠头,问道:“你在在做什么呢?”
他还是不答话。
“样子怪怪的。” 絮絮围着他转了一圈,突然想到了什么,忙道:“你双手合十……噢!我知道了,你是和尚。”
“你居然是和尚!”她仿佛发现一个很好笑的事情,眼睛里满是轻蔑,嘴里咯咯直笑,“你就是那不敢吃肉,不敢杀生,不能长头发,只能靠要饭生活的和尚?”
“你才是和尚呢。”男孩反驳,突然觉得意识到自己说话了,不由的一脸沮丧。
“我是女的,怎能是和尚?”
“我有头发,怎能是和尚?”
“那你在做什么?好象拜佛一样。”
“因为没抓到那狐狸,我师傅罚我练一天功。”
“什么功?”
“我师傅说是叫‘易筋经’。被你这么一闹,白练了。” 男孩叹了口气。
“好奇怪的名字喔。你师傅在旁边?”絮絮东张西望,却不见半个人影。
“既然他没在,你练没练他又怎么知道?”絮絮坏坏的笑着说。
“你怎么又不说话了?”絮絮幽幽的叹了一口气,低声道:“我想找你帮个忙,现在只有你能帮我了。“
见他还是不答话,絮絮皱起眉头,一脸不高兴,说道:“你若再不说话,我便再让你再摔倒一次!“
“你好麻烦!都快天黑了,我练不完的!”男孩大声的说,“你若让我摔倒一次,我便让你摔到十次!”
絮絮似是受了极大委屈,眼圈一红,哽咽道:“不愿意就算了,你怎的对人家那么凶?”她越说越伤心,“我就在这里,你来摔我吧。”泪珠在眼圈里打转,好像马上就要掉下泪来。
男孩立刻有点手足无措,显然对昨天的事心有余悸,连忙说:“你先别哭。若我能做的我一定帮你,不过你不能哭。”
“昨天那小狐狸丢了。今天早上就不见了。它很可怜的,腿伤还没好,对这里又不熟悉,倘若遇到猎人……”
男孩见她又要流泪,连忙说:“可能它回家了吧,你不用担心的。它狡猾的很呢,我师傅都差点让它咬伤。”
“它家?在哪里?”
“应该那边的森林里,我和师傅是在那里发现它的。”男孩用手一指,顺着手指的方向,远处隐隐约约的仿佛是片森林,一丝冷风吹过,絮絮不禁打个冷战。
“你叫什么名字啊?”男孩突然问道。
“我叫柳絮絮。柳絮的柳,柳絮的絮。你呢?”絮絮笑道。
“我叫天享,天空的天,享受的享。是我师傅给我起的。”
“天享,天享……”絮絮嘴里叨念着。风大了些,一片乌云被吹了过来,遮住了阳光。天地变的灰暗起来,那灰暗就压抑在絮絮的头顶,仿佛伸手就够得到;那风仿佛能吹到絮絮心坎里,痒痒的,酥酥的,却舒服的很。絮絮闭上眼睛,任凭春风的舞弄,陶醉在这飘逸的感觉中。
月亮隐进了云层,朦胧地透出淡淡的光,一切都像盖上了黑色的纱。
张牙舞爪的枯树,犹如翻滚的灌木丛,如鬼魅般迎风起舞。
在这静的出奇的夜,似乎只有它们的存在。它们的锋利如尖刀的牙,吐着墨绿的双眼,似乎在宣布它们是这里的主宰。人们把它们称为——狼。
一张冷峻的面容,清澈的眼底。如刀的眼神里尽是冷漠。紫色的披风,猩红的护甲,透出的是王者的风范,维护着的是王者的尊严。
冷漠的眼神最终停留在一支小巧的珠花上,顿时闪过一丝温柔。他用手指轻轻抚摩着,眼睛里闪着光彩。
就在这时,突然若有若无飘过淡淡的清香,亦飘过莺啼般的声音,道:“你来了?”
“恩。”他眼光落到一女子身上。
那女子一身素白,手中一把古琴,绝美的容颜,秋水凝眸,盈盈的凝视着他。
“若我不来,你还会等着我吗?”
“你一定会来的。就算你不来,我也一定会等你来。”
那女子笑了,倾国倾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