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一如既往的冰冷
是的,上官仁杰就是抱着这样的态度,他的话就是要让额娘,清楚的了解到他上官仁杰的态度和原则,或者说是底线,这些都是他应有的权力,除了皇帝,谁都不能干涉和侵犯,包括她这个额娘,同样不行。
如果要侵犯和干涩他的权力,那么等待她的将是无情的反击。
悲哀,在皇家就是这样我,庞大的权力,促使每个人权力欲望疯狂的暴涨,任何人敢在这个道上阻挡他,结果会很惨,将会面对,无休无止,毫无情面的碾压,轰杀!
哪怕是血肉亲情!一样如此,在权力面前,只有顺从和阻碍两个方式存在!
这个时候,皇后娘娘的心已经哇凉哇凉了,凉的不能再凉,就像是冬日里,快要干涸的小溪里的一汪溪水,来不及干涸,已然被冻成了冰块。
皇后娘娘一开始,就抱着非常强烈愿望,并且付出了很多的代价,目的就是一个,让自己的宝贝儿,上官仁杰,早日成为太子,如此一来,只需要慢慢熬,上官仁杰成为皇帝便是迟早的事情了。
以前,皇后娘娘还在想,上官仁杰成为皇帝,自己将是凤仪天下,至尊皇太后,自己的话,那是绝对的强悍,连皇帝都要听自己的。
可是现在,刚才上官仁杰的一番话,无异于一盆冷水,浇的皇后娘娘一个透心凉,以上官仁杰现在的表现来看,等他一步步熬成皇帝之后,她自己除了拥有那些虚无缥缈的尊荣之外,估计没有半点儿实权,也别想染指任何重要的事情。
最大的权力,估计也就是在皇太后宫里,颐指气使罢了,而这些权力,自己现在也有,甚至说,现在权力比以后当了皇太后还要大。
“哎……”想到这里,皇后娘娘心中不禁微微叹息一声,人生无常,计划太多的事情,终究无法无法算无遗策,最最放心的事情,没想到会出现如此大的变故。
皇后娘娘摇头一笑,挑起一块苦瓜塞进嘴里,苦瓜经过大内御厨精心烹调过,唯有一丝丝苦涩,但是皇后娘娘心中的苦,却是百倍不止。
或许,这就是天底下所有女人的悲哀吧,一直都是被男子所制约着,男子赋予她一定的权力,随时随地都可以收回来,别妄想着将权力扩大,因为,能不被收回去就算是男子最大的恩赐,永远别想着去掌控男人。
皇后娘娘心中感慨道:“哎,算了吧,还是安安稳稳的做一个皇后娘娘,然后成为皇太后,一辈子也就这么样了,挖空心思,最后的得到的不是成功,而是无尽的失落。”
本来的话,母子二人,这难的一起用膳,可以有说有笑,交流感情,如今这顿饭,却如此的尴尬,如此难以下咽,气氛也变得非常的冰冷。
皇后娘娘看着上官仁杰那慢条斯理冷冰冰的样子,浑身就觉得难过,每一根毫毛都在微微颤抖,怎么会这样?连最基本的母子之情都不复存在了,两人之间的缝隙,越拉越大,最后成了无法填补的沟壑。
皇后娘娘努力想改变现状,眉头紧蹙着,却想不到如何开口,这个时候,鼻子微微一嗅,闻到了淡淡的香味,循着味道,目光转移,看到了杨若汐侧面的身影。
真是世事无常,本就被皇后娘娘高傲的当做空气的杨若汐,竟然会在皇后娘娘感觉无助,快要窒息的时候,成为另一根救命稻草,或者说,有一个发泄的地方。
事情,就是这么奇妙,让人难以名状,皇后娘娘打量着杨若汐,杨若汐穿着淡蓝色的薄衫,在外面,清风微微吹动,薄衫摆动,看不见杨若汐的表情,皇后娘娘的却暗暗舒口气,心中的烦闷和苦恼总算得以释放和宣泄。
皇后娘娘心里总算舒坦了一些,于是将目光重新投回饭桌,然后望向上官仁杰,酝酿了一会,这才换了个话题,开口道:“仁杰儿,最近你的父王真是非常古怪,哀家愈发的难以去了解他了,也不知道最近他在想什么事情。”
上官仁杰一副僵尸脸,慢慢悠悠的夹了一筷子肉片,送进嘴里,慢条斯理的咀嚼着,皇后娘娘看来,上官仁杰是听到了,但又似乎没听到。
如果没听到,那么心细如发的皇后娘娘看到上官仁杰夹起肉片时,手微微的抖了一下,本来两块肉片,现在掉下来一块。
而如果上官仁杰听到了的话,为何连这样的拉家常的事情都不做任何的回应呢?
皇后娘娘眉头不禁拧成了一根线,百思不得解,按理说,自己已经让出了一步,主动率先与对方交谈,可是上官仁杰依然是如此的绝情冰冷啊。
皇后娘娘无语凝噎,只能拿起一个金调羹,慢慢的舀了一调羹三鲜汤,轻轻的啜了起来,三鲜汤啊三鲜汤,以前最爱喝,可是现在喝起来,却是如此的难以下咽。
心里苦,嘴里也苦,所以别说是三鲜汤,就是百鲜汤,千鲜汤,万鲜汤,皇后娘娘喝起来依然是那么的苦涩。
如果心里美滋滋的,想起当年幸福快乐的时光,上官仁杰在满地伤爬,或者是上树抓鸟,或者在草坪上放风筝,即使自己喝那些太医开了调理药,很苦很苦,但却喝的美美的。
现在呢?枕边的皇上,愈发的古怪,愈发的猜不透他的心思,而自己亲生亲养的儿子,上官仁杰,同样也猜不透他的心思。
“仁杰儿,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去猜你父王的心思么?我最关心的就是你啊,你的太子之位,可我每每旁敲侧击的去问皇上,他总是用异样的眼神看我,似乎都已经猜到我的用意,当我准备尴尬的开始辩解的时候,他却又开始说其他的话题,对我刚才的问话,并没有多大的反感。”皇后娘娘苦涩的一笑,握着金调羹,又舀了几调羹的三鲜汤,这次皇后娘娘没有喝,而是都装进了自己的碗里,就这么若有所思的捣着汤。
似乎皇后娘娘若是不做这个事儿,她就不知道如何将话进行下去。
上官仁杰既然听到却装作没听到,那么她自己也可以这么慢慢的说下去,可以说是将这些话说给上官仁杰听,又可以说是在自言自语。
皇后娘娘继续握着金调羹捣着汤,过了一会儿,又添一点汤,还是没喝,继续握着金调羹捣着汤,这个时候,她才开口道:“说实话啊,我已经五天没有和你父王同床共枕了,他似乎不急着将太子的人选确定下来,按照一贯以来的祖制,都是立长不立幼,立嫡不立庶,仁杰儿乃是哀家所生,那是绝对正统的嫡出皇长子,可以说,从出生下来,就是太子啊。”
上官仁杰的筷子不再伸出去了,而是握着筷子,就这么保持着姿势,没有侧目,而是直视,就这么如同石雕一般,一动不动。
皇后娘娘这时长叹一声道:“哎……可惜,皇上并不是恪守祖制的皇上,诸位大臣每次提议立下太子,他却每次拖着,或者驳回,要知道拖的越久,变数就越多……果不其然,哀家也看出缘由来了,就因为,他如今最最宠爱的不是哀家,而是华皇妃,故此,华皇妃的儿子襄王上官仁风的就自然而然的引起了他的注视,爱屋及乌嘛……另外你父王自小就对又对边疆上的的上官仁聪十分喜爱,上官仁聪虽然庶出,但他自小就长在塞外,如今已经是一方将领,每年过年,回来后,你父王总要和他共睡一张床,秉烛夜谈,这可是所有皇子中,任谁都没有的待遇啊。所以……我推断,你父王,就在思量着,三个人那个他最满意?也正是如此,他才迟迟没有定下人选来!”
“太子的位置,不是父王说了谁就是谁!”上官仁杰猛的开口,一下子打断了皇后娘娘的话。
这突如其来的一句话,就像是晴天霹雳一般,震得皇后娘娘的手中的金调羹猛的掉了下来。
皇后娘娘转醒过来后,立即开口道:“仁杰儿,你怎能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来……”
话说到这里,皇后娘娘不由自主的停住了,因为她看到上官仁杰的脸色冰冷无比,比刚才还要冷,但是,那双眸子里,原本阴鸷的冷冽,变成了势在必得的凶悍!
知子莫如母亲,皇后娘娘知道了,上官仁杰这种眼神,一旦冒出,那便是拼尽所有力量都要得到的渴望。
这种对皇位的无比渴求,无比神王,而却不动声色,不盲目自大。
果不其然,上官仁杰的眼神很快就恢复了往日的阴鸷感,看谁都是微微眯着眼睛,似乎在提防着任何一个人,敢对他做不利的事情。
上官仁杰就像是一条剧毒无比的毒蛇,一直冷冰冰地盘在那儿,不动声色,尽情的看别人表情,是兴奋,还是沮丧,这都与他无关,他一如既往的冰冷,只是在他认为适当的时候,会冷不丁的冒出来一下,嗤的一声,将你咬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