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死而无憾
司马志笑着，轻轻的点点头。却又出声。“那个厉公子嘛，死就死了。”
司马志恢复他先前在酒楼里的模样，轻摇着手里的扇子，笑的好不得意。“那姓厉闹事强抢民女，被人围了一直急火攻心，死在了外头，与姑娘你又有何干系？”
定定地看着司马志，杨若汐从他那张露出邪魅笑容的脸上看不出一点痕迹，实在难以揣测他的真正目的何在，不过既然他现在故意如此，显然就是不插手此事了。那自己也就没必要再和继续纠缠下去了，毕竟这还是很费脑子的，更何况她也不喜欢做无用功。
原本还想得瑟一下的司马志，眼见杨若汐准备掉头就走，硬是压住想上前一把拽住的冲动，朗声大喊：“姑娘，难道日后不打算和在下来往了么？”
杨若汐停住步子，清冷的声音瞬时响起：“若是再有人同我提及今日发生的事情，那我们必定会有一次不甚欢快的相遇。”
司马志摇摇头，唇角的笑意变得越发浓郁，收起手上的折扇，目光追随着杨若汐而去，直至她消失在巷口深处。
一个黑衣男子悄无声息的出现在司马志的身后。
“老规矩，去吧。”司马志眯起那双狭长的桃花眼问道。
“是，马上就去查那姑娘的身份，迅速找人来报。”男子低下头恭敬的回答道。
“给我多留点心眼。放仔细点，不要被她发现了痕迹，她可精明得很。”司马志不大放心，又继续吩咐道。
“是，主子。”黑衣男子向着杨若汐消失的方向快速奔去。
杨若汐站在巷口，看司马志没有追来，才稍稍松了口气，刚刚的一场对峙，让杨若汐意识到了自己身上拥有的那些本事，放在这里是行不通的。
那些基本的功夫，拿来对付一个古代的武功高手是远远不够的，她虽然可以感觉到那个叫罗真泰的男人在跟踪自己，却不能察觉到司马志这个男人其实也早已经跟在了自己身后。自己果然还要多加防范小心才是。搞不好随时都会丧命，如果司马志还悄悄的跟踪自己，那就真叫她极其不快了。
杨若汐环视了一圈，发现了一户敞着院门的人家，确定没有人跟踪后，便快速走进院内，紧接着便反手锁上了院门。
“姑娘……你有什么事”一个妇人捧着一筐衣服出来，恰看到杨若汐这般可怜模样，惊讶的瞪大了眼睛。
“这位大姐……”
杨若汐有些扭捏的低头走过去，又抬起头，抿了抿唇，犹豫的说道：“可不可以借我一件衣裳。”进门的时候，她扯破了裙边。现在露出大片雪白的肌肤来，故作娇羞，眼泪都快出来了。“我让人家……唔……借我一件男人的衣裳避一避可好？”说着就拔下发间的金簪，递到夫人手里。
那妇人一听，见她一脸的泪眼迷蒙的样子，甚是可怜叫人心疼，拉着杨若汐就朝屋里走去。“小心，跟我来。”随即又小心翼翼地往院门口望了望。
“嗯……多谢，您真是好人。”杨若汐便也乖巧的跟着妇人进了里屋。
妇人从箱子里拿出一套男人的衣衫递给了杨若汐。
“这是我刚做给家里弟弟妹妹的衣服，还没穿过，你拿着吧。你身板瘦弱，穿旁人的衣服，招人眼只怕是更加明显，还好我家老幺未成年，瘦弱些同你相似，你赶紧换上吧。”
“谢谢…谢谢大姐了。”杨若汐接过衣服，对着妇人感激的点了点头，声音略显颤抖，就差跪下来了。
那妇人见杨若汐似是要感激的哭出来，连忙笑笑表示这没什么大不了的，只是举手之劳而已。“你一个女孩子家的，出门在外要小心啊。”
“嗯……多谢大姐关心。”难得遇到如此善良之人，杨若汐的心也跟着变得柔然了许多。
待杨若汐换上了那件粗布衣衫，妇人还不忘帮着杨若汐挽好好头发，戴上弟弟的帽子，掩住那一头长发，以防出岔子。
还好，杨若汐没怎么涂脂抹粉，换个衣裳，不会叫人一眼就发现是个女儿身。
杨若汐看着铜镜中完全变了模样的自己，很是满意，此刻的她俨然已经变身成为了一个翩翩少年，她果真是很好的给自己解了一个围。
“大姐，真的很谢谢你愿意帮我，这簪子你拿着，就当是我谢你帮我的一点心意吧。”杨若汐将手中的头饰塞到妇人手中，虽说只是一些简单的样式，但通体鎏金镶了颗宝石，熠熠生辉，不是凡品。
“姑娘这是做什么？不过就是借了件粗布衣衫，不用不用。”妇人听后连忙推辞，憨厚的笑了笑。
“大姐，救命之恩，怎可轻视呢？你若是在不愿要，就当我那这样，就当是我留给姐姐的纪念之物，只是谢谢谢的礼物，不是什么钱财。我先走了，不敢在叨扰。”
“这礼物也太贵重了。我受不起。”
“姐姐就当我寄在此处，下次来还衣裳罢……”丢下这句话，杨若汐就走了。
妇人攥着簪子追了出去。“姑娘……唉……”
说杨若汐学做少年男子的模样，迈着大步子就走出院子，神态怡然，不紧不慢的继续走着，像是从自家出门一样坦然。
与此同时，一名黑衣男子与杨若汐擦肩而过。待黑衣男子离去，杨若汐回过头，凝视着黑衣男子离去的方向。
那样的神色匆匆，还往自己去的方向，难道……杨若汐转过身，继续向前走。
而此刻，一路追踪杨若汐的黑衣男子却一怔，竟是追到了一个死胡同，明明看见杨若汐进到这里来的，她突然没了踪迹，自己就在附近几个小宅院找了五六遍也没见着她的身影，当真是让人急的跳脚。
那样的姿容和华美的衣衫，定是醒目之际的啊。但黑衣男子却是怎么也寻不到。
“闪开！都闪开！”
路人闻之都惊恐万分地退到两边，生怕自己逾越一步，低着头不敢观望。见状，杨若汐也只好随着众人退到了一边，压低了脑袋。
哼……果然和电视上演的一样啊，这是天子出行么？居然还要弯腰低头？不知是哪个大官，敢这么放肆，出行还要百姓行礼。
“爹……那是谁？为什么我们要让过来？我们明明要去路那边啊。”身旁一个孩子天真地问着。
“嘘……那是杨相的车驾。乖……别说话。”
杨若汐眼前一亮，这么巧，居然是杨相国大人。
目光紧紧的盯着那顶越来越近的马车，真是奢华，那么大一家马车估计人都可以睡在里头，檐角还挂着鎏金的铃铛，马儿身上也是挂着火红的穗子。
杨若汐心里猜想着那轿中之人就是会是个什么模样，会和她在来这里之前梦中的那个杨相国一样么？
看方向，不像是要回杨相国府，那么现在他是要去哪儿呢？又准备去做什么呢？在好奇心的驱使下，杨若汐毫不犹豫的就跟在了轿子的后面。
杨正豪的车驾来到一处僻静的路上，像右一拐，来到了一座小院子门前。杨正豪踩着车夫的背下来，独自一人走进那个院子。
杨若汐猫着腰上前，也准备悄悄的跟着进去，还没等杨若汐迈开腿，就听到院内传出了一阵阵哀戚的叫声。那声音低沉，似是刻意压抑住了般，虽然不高，却正正好落入了杨若汐的耳中。这使得杨若汐更加想知道里面究竟发生了什么。
找了处地势较低的墙壁，一跃就入了院内。
隐隐约约陆续传来女人的哭泣，虽然很低，但还是听的到。杨若汐循声来到屋前，窗边开了一条小细缝，杨若汐贴着墙根，小心翼翼地推开了一些。
屋内一张木质大床，几个柜子，加上一张小桌，没有别的东西，看上去，实在不像杨相该住的地方。
虽然简陋了点，但还算是整洁，正中央跪着一名妇人，单薄的身子正不断的抽出着，想必刚刚的哀戚之声都是她发出来的罢。
这女人是谁？为何杨相要来这里秘密会见？杨若汐有些疑惑，屏住气息躲在外面观望。
男人的脸分明就和那梦中杨相的模样如出一辙，杨若汐看着他的样子，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
此刻的这个杨相正凶狠的瞪着他眼前的那名哭泣妇人满脸的愤怒，那凶恶的眼神，仿佛是想将眼前的人千刀万剐。
“事情没做好，你就敢回来？还敢躲到这里来，你以为我是什么没用的家伙，就会找不到你么？找死！你还是不想要你那个该死的丫头活命？”杨正豪盯着那妇人，咬牙切齿的说道。
听杨正豪此番话语，杨若汐立马就想到了与自己有关。待她再看去，里头的那个妇人扑在杨正豪身上，情绪不甚稳定。
“老爷……妾……咳咳咳……妾只是怕连累了若汐，这才自作主张回来的，咳咳咳……，妾身只是想在佛祖面前替我的若汐祈祷一番。”夫人咳嗽着，面色通红。
“如果咳咳咳……如果妾身的一条贱命能换得我若汐的一生平安无忧，妾身咳咳……妾身就是死也无憾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