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让人心生疑惑的杨若汐
“千树……”杨若汐低喃，有些乏力的向后退了一步。
门口的刘芳菲已经哭着跪倒，“王爷，你可来了，依妃府里的丫鬟死了，臣妾来查看，谁知……呜呜……”
“王爷……”杨若汐心中一痛，梨花林中的花千树，刚刚答应过自己，不会欺骗自己，结果，还是把自己变成了惠王爷。
虽然明明是有了心理准备的，可是看见这人无预兆的就站在自己面前，还是会疼啊。
杨若汐脑子里乱得像麻绳一样，所有的想法都交织在一起，纠缠。瞪着眼睛才让严重酸涩的感觉下去，眼睁睁的看着那个惠王爷走到自己面前，那眼睛里，不是平日里花千树有的温暖，或者是淡然，是有冷漠。
“惠王，上官仁杰。”那人走到杨若汐身边，冰冷的词句彻底压垮了杨若汐强撑得信任。
“为什么要骗我。”
上官仁杰深深的看了一眼杨若汐，杨若汐脸上受伤的表情也只是一闪而过，很快就被倔强代替，忽而，上官仁杰觉得眼前的杨若汐更加的陌生了，有什么东西正在慢慢的从她身上抽离，一点一点的，从她越来越倔强的眼睛，清晰的看到梨花林里的那些过往，正在慢慢抽离。
上官仁杰低了低眸子，端在前面的手摸着袖中那个硬凉的小书上，时候还没到吧。
“本王并没有骗你。”
杨若汐咬唇，后退一步，换上有些凉薄的表情看着侧脸不看自己的上官仁杰，忽而笑了。
师傅说的是对的，这个世界，不允许你平庸，不允许你善良。更不允许你，躲避着软弱。
弱肉强食，适者生存……
“那就烦请王爷，主持个公道吧。”杨若汐背过身，看向站在背后的刘芳菲，刘芳菲裹了裹身上的袍子，强自镇定的走到上官仁杰身边。
“王爷，昨日里臣妾见合欢堂没有人伺候，指了几个丫头过来伺候，今天早上，天没亮呢，一个小厮就来报说为首的大丫鬟阿红死在了合欢堂门口，而依妃，不见了。”
此刻的杨若汐已经不再寄希望于上官仁杰会帮自己说话，脑海中过滤这刘芳菲说的话里携带的信息。
看来还是要看看尸体才能说话啊。
杨若汐正思考见，上官仁杰开口了：“死者在哪？”
身边的侍卫躬身，“回王爷，已经送往刑部了。”
上官仁杰转头，“刑部？谁让送去的。”
“是……王妃娘娘。”那侍卫结巴了下，杨若汐也愣了一下，虽然历史知识不是很好，但是刑部还是知道的，可是刑部受理的都是大案冤案，还有一些地方报上来的案子，算算那阿红死了不过个把时辰的光景，竟这般快的就到刑部了，看来，这个嫡王妃身后的背景，还真是不容小觑。
“王爷，臣妾只是觉得惠王府死了人，影响怕是不好，所以好好查一查也是应该的。”
上官仁杰瞥了一眼看起来颇为委屈的刘芳菲，刘芳菲赶紧低下头，飞快的躲开了上官仁杰的眼光，上官仁杰眉头紧皱。
看来，刘家还真不怕事大。
阿红的身份卑微，但又因为是惠王府的人，被安排在了偏远的地方。白布一掀，杨若汐就看见阿红惨败的脸。
身后的刘芳菲再也装不下去，捂着鼻子在一边吐了起来，上官仁杰只是斜睨了一眼，便把注意力都放在了一脸认真的杨若汐身上。
杨若汐受的教育，也并不是草菅人命。起码，杨若汐知道，对一个死者的尊重，就是对自己的尊重。
杨若汐看着躺在木板上的阿红，面容安详，面色惨白。脖子大动脉处有一处已经泛白的伤痕，杨若汐刚想撕下身上的衣服来充当手套，一直观察着杨若汐的上官仁杰眼明手快的递上一双洁白的手套。
杨若汐看着那手套，愣了一下，随即拿起来套好，伸手去查看阿红脖子上的那道伤痕。伤痕很深，刚好切到大动脉和咽喉，一刀毙命。
“这一定是个职业杀手的杰作。杀手讲究简单快捷，他们熟悉人身上的每一个致命点，阿红面色安详，并没有多少挣扎的痕迹，说明死的很快，而且是在毫无防备下受的袭击。”
杨若汐说着话，上官仁杰一直专心的看着杨若汐熟练的手法，这不该是个相府千金该有的状态，就算那庶女身份低微，但是一个女子做着仵作的活，分析的头头是道的，看着还真是让人触目惊心。
杨若汐不知道上官仁杰的这些想法，更不知道，从头到尾，他的心思根本就不在这个丫鬟身上。
看了一会，杨若汐深吸一口气，开始查看阿红胸口处插得一柄匕首，匕首的把手处十分的华丽，装点着各种各样的宝石，刀口处只有一点点血溢出。杨若汐看着那匕首插进去的位置，分毫不差，正好在心房的位置。
这时候身后刘芳菲吐完了走过来，看见大家都在盯着那把匕首看，眼里闪过算计的光芒。
“这把匕首，臣妾记得是王爷之前从蛮族那边收过来的，送给了臣妾，王爷你可还记得？只不过，人说美刀配美人，昨日里臣妾刚把这刀送给了依妃，不知道依妃可记得？”
杨若汐自然是知道她的想法，抬手就把那插在阿红胸口的匕首拔了下来。形态像极了从砧板上拿下剁肉的刀一样，递给刘芳菲道：“王妃娘娘仔细看看，是不是这把，我倒是不记得有这么个礼物。”
刘芳菲厌恶的看着杨若汐手中的匕首，向后退了几步，“是这把没错的。你怎么可能不知道？”
杨若汐看着阿红身上的伤口，并没有因为把了匕首的原因有许多的血沁出来，心下了然。
“王爷，有小厮说昨天杨若汐把自己关在屋里一天，晚上的时候，他们有人听到杨若汐和阿红起了冲突，跟着后面，就起夜的人发现了阿红的尸体，整个合欢堂只有杨若汐不见了。”刘芳菲一口气搬完自己手中所有的底牌，而杨若汐却只想笑。
好一招贼喊捉贼。
“姐姐，听你这么一说，妹妹还真像见见那几个下人。”杨若汐转着手中那把匕首，森冷的光反射在杨若汐脸上，让上官仁杰看得一阵恍惚。上官仁杰抿唇默允，而刘芳菲似乎早料到有这么一招，说证人就守在门外。
不一会，几个下人就被带了进来，跪在地上瑟瑟发抖。杨若汐仔细看了看，确实是合欢堂后来的几个丫鬟小厮。
上官仁杰看着那几个人吓得几乎要落荒而逃，淡淡开口：“谁第一个发现阿红的尸体的？当时是什么情景？”
为首的一个小厮赶紧磕头，口吃利索的回道：“是奴才，奴才半夜尿急，起来解手的时候路过正殿门口，看见阿红倒在血泊里，以为依妃娘娘哪里糟了刺客，跑进去一看，发现依妃娘娘不见了。”
杨若汐看着那小厮，不过十四五岁的光景，不同于其他几个人，丝毫也没有觉得害怕的样子。这时候一个小丫鬟哭出了声音，断断续续的说着，“夜里……的时候，阿红姐……阿红姐说要去给依妃娘娘做夜宵，奴婢……许久不见她回来，就去寻她，谁知道听到……她被依妃娘娘关在屋里，还听到阿红姐的哭声，还有碗碎裂的声音……”那丫鬟终于压制不住恐惧，哭了出来，那哭声在诺大的停尸房里回响，听着十分的恐怖，刘芳菲紧咬着牙，得意的看着杨若汐。
杨若汐的注意力却全部都在第一个小厮身上，这人，实在是怪异，但是，又实在说不出来哪里怪异。
“你们退下吧。”上官仁杰挥挥手，不想再听那丫鬟哭哭啼啼。
那几个人后退向后走，杨若汐才发现刚刚自己注意的那个小厮，手并不像其他那样自然的垂下，微微弯着停留在腰际。
看着，并不是因为手上有毛病，反而是习惯所致。如果，那里放的是武器的话，那么……
“杨若汐，你这下没话说了吧。”
杨若汐不说话，一时也找不到任何理由来应对这样的“铁证如山。”
杨若汐回神看着眉梢已经开始结了白霜的阿红，一些话到喉边，还是咽了下去。
沉默了一会，杨若汐长呼一口气，逼自己清醒些。
“这把匕首不是致命的关键，是阿红死了以后，才插进去的。你看，血已经经由脖颈流空了，没有流出来的部分，也凝在了身体里，所以这匕首拔了，也并没有血。”
杨若汐淡定的脱了手套，看着一边一直不说话的上官仁杰，希望上官仁杰能看出来，这是个很粗劣的诬陷手段。可是，让杨若汐失望的是，上官仁杰还是那副冷冷的表情，丝毫没有动摇的意思。
“王爷，我想你已经看到了，杀阿红的应该是个职业的杀手，而我，根本就没有那样的本事。”
上官仁杰陷入沉思。一边的刘芳菲开始不依不饶，“谁知道你是不是就是那个杀手，你有什么样的本事谁知道，杨凯那老贼，早年参与了谋害王爷母妃的阴谋，苟且偷生大现在，说不定……你就是你父亲派来行刺王爷，扰乱王府的奸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