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老三之死
后来，墨儿把这件事告诉了泽诺。夜晚泽诺、落景逸去墨儿告诉他们的地方，却一无所获。一连三天他们都没见到那屋有人，他们甚至打起来退堂鼓。
第四天，他们带着最后一丝希望，天一黑时就躲在暗处守候。约摸月亮爬上树梢时，他们看见一个不算高大的身影很轻松的扛起一个黑色布袋。
那身影看上去果然像个男性，此时他开了门，扛着布袋走进去，转身再次关门。只那一瞬，泽诺却看清了那人的脸——低眉鼠目，一副哀怨气息。
泽诺和落景逸贴着门缝往里敲，只见那男人燃烧了火炉，拿着蒲扇轻摇火堆，一会儿功夫又放下蒲扇转去布袋。
他打开布袋，从里面搬出一个道士模样的人。此时那人紧闭双眼，旁边放着一把拂尘，腰间别放一个葫芦。
男人取下葫芦，一把扔进火堆里，接着手直直伸向道士。触及道袍时，那手长出尖利爪牙，十几厘米的指甲深深扣进道士胸膛，取出一颗仍旧跳动，血淋淋的心。
火光中，男人的笑的颤抖身子，拉长的黑影显得由为可怖。下一秒，他将那颗心脏丢入火炉里，末了还舔了舔沾了血的手，满足似的砸吧砸吧嘴。
男人突然跪坐地上，头深深触及地面，对着火炉的一连三拜。他口中好像念叨着什么咒，没一会儿自他周身围绕起暗红的符文。
那些符文似乎像什么黑暗的上古秘法，四周散发着阴煞之气。
“唰。”一把剑划破静谧，直直捅向那层符咒，随着“嘭”的声响符咒消失，中心的男人突然吐出一口鲜红，回头之际就见龙炎直直站那。
泽诺差点惊呼，龙炎怎会惊现。她和落景逸自暗处而出，推门而入。
男人惊讶看着众人见那剑插在他后方墙壁上，暗暗害怕。他捂住胸口的位置，啐了一口血于地，而后自垂手暗暗变化出一把暗红斧头，咬着牙朝着龙炎就一斧头。
“啊！”惨叫自男人嘴里呼出，腥味弥漫开来。男人跪坐地上，楞楞看着旁边的一截断臂，以及垂落于地的斧头。
那电光火石之间，龙炎的剑自他身后而起，径直斩断他抬起的右臂，惊恐还没缓过神就被刺痛代替。
“说，何方妖孽？”剑回到龙炎手中，直指男人的喉咙，差一毫就要狠狠刺入。
男人张了张口打算说出，耳边却传来冷冷的声音，他知道一定是那人的传声鹰带话于某处窥探。
“你该知道什么不该说。”
是那毫无感情刻意隐藏的机械音。男人环顾四周并未发现异样，但他感觉到那鹰无时不再监视他，只是眼睛寻不到罢了。
房檐，细缝旁站着一只黑白相间颜色羽毛的老鹰，它的瞳孔倒影着一个男人的背影。突然，老鹰张开尖喙，一股黑气从它口内而出，透过细缝进入屋内。炉火刹时熄，蜡烛尽数而灭。
男人见此，心中暗喜，于黑暗中变成一只灰色的老鼠，自众人慌乱之际而逃。
突然一股金光闪现，如两道射线直直照在灰色老鼠的身上。
“往哪逃？”
龙炎的声音冷冷传来，连他自己都没意识到此时自己凶煞的可怕，尤其那射出金光的眼睛。
下一秒，老鼠被龙炎一把提起接着狠狠摔在地上。老鼠被摔的头昏眼花，顿时又恢复了人形。
龙炎气的握紧手中剑，就要向老鼠砍去。
“别杀我，我……我叫鬼脸老三……鼠妖平民。”鬼脸老三结结巴巴回答。
龙炎放下剑，转而一挥袖，蜡烛悉数燃起。
“这方妖怪剥皮掏心可是你做的？”泽诺上前脱口逼问。
“我……”鬼脸老三有些迟疑，他欲张口却再次闭合，传声鹰的话，他不敢不听，那人他由心底畏惧。
“是我。”鬼脸老三应下了，垂头看着地。
“哼，果然。”龙炎冷着脸，用手擦去了剑面上的血:“妖族还真就本性不改，我今日便断了后患。”说着他眼神一冷，剑起刀落。
“嘭。”那剑狠狠砸在地上，龙炎重重呼了口气。
“你不要命了吗？阿姊，你怎么还和从前一样？”龙炎看着泽诺挡在鬼脸老三身前的样子，只觉得她蠢到极点，不经犯了禁忌。
好在泽诺也没仔细听，便也未在意:“龙炎，事情前因后果还没弄明白，你这样妄自菲薄未免太过唐突。”
“你总是这般心软。”龙炎收了剑插于背后剑鞘，而后冷冷看了落景逸一眼:“当真值得？”
龙炎一把飞跃消失于黑夜中。
“值得。”泽诺垂眸，喃喃自语:“我不会后悔自己做过的任何事。”
……
这几天，墨儿所见的君笑几乎日日坐于客栈门口台阶，对月饮酒，不笑不闹的如僵硬木头人。
她知道林笑笑的事，也听说了红菱姐姐冒充的事。这么多年，她一路跟随他们，早就看出红菱姐姐对君笑的那片痴情不曾有回报。
红菱这几日整天闷在屋里，墨儿似乎看出红菱和君笑的关系越来越远。
“君笑。”墨儿小跑去君笑身边，一把拦住他欲到入嘴里的酒:“你真就对红菱姐姐不理不睬了？除了这次，她可有哪件对不起你？”
君笑看了一眼小丫头，那双桃花眼泛着光微微眯起:“是我对不起她，我实在忘不了笑笑。”一口酒又灌下，顺着唇角下滑淌到锦衣上。
君笑径自擦擦嘴角，落魄书生似的蓬头散发，脚步虚浮。他一边朝客栈里走，一边轻轻吟唱:“皎皎明月，佳人在旁，磨砚添茶，相思断肠……”
墨儿抬头望了望月，那月大而亮，不过被几许黑云遮挡，乍一眼只觉瘆得慌。
视线于夜楼客栈往上，只见那只传声鹰静静站在屋顶，眼睛直勾勾盯着天空圆月。下一秒蒲扇翅膀，于空中长啸一声，飞去。
泽诺和落景逸回来时，连同鬼脸老三一把带回。捆了鬼脸老三在落景逸房间地上，帮他草草包扎两人就各自休息了。
第二天，他们带鬼脸老三在楼下进行盘问，泽诺半拎着鬼脸老三的衣领一把把将他扔在地上。
“昨晚你杀的是何人？”泽诺只淡淡问了一句。
鬼脸老三被绑，跪坐于地，他抬起头，眼睛瞪大如牛盛满怒火:“曹冈那狗道士，他死的活该！”顿了顿，他咽了口唾沫，舔了舔干涩的唇:“若非他和那商家老爷勾结，我夫人亦不会死于非命！剥皮掏心都是便宜了，只要能救活我娘子，什么我都愿意。”
“等等，救活?你娘子不是死了吗？”落景逸惊讶转而蹙起了眉。
哈哈，我偶然得知，起死回生之术，不过我只需要活人心脏，这皮得给……”鬼脸老三话未说完，被突如其来的一只鹰用尖喙顿入，一把叼去了心脏，在众人未来得及反应又飞速而逃。
此时跪坐于地的鬼脸老三张大嘴巴，眼神带着半分惊愕，而后头朝前直愣愣倒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