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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章 桃止山外一恶鬼 第二章 原是北阴帝君女 第三章 情窦初开遇书生 第四章 长短相思总是思 第五章 自古才子配公主 第六章 留得佳人独自愁 第七章 花非花来雾非雾(1) 第八章 似是而非书中人 第九章 恨是相逢未嫁时 第十章 道是山水各迢迢 第十一章 为有齐人之美来

第十章 道是山水各迢迢


轻罗觉得自己来京中就是个笑话。


她相信秦修便是日后的依靠,甚至为此放弃了自己的父兄,她一边收拾自己的东西,一边悔不当初。若是当初在庙中进香时她没有胡乱逛到后院,没有遇到秦修,那么此时的一切都不会发生。


她会依着父兄的意见,嫁到一户门当户对的人家。或许夫妻之间没有浓烈的感情,但日久生情,夫妇二人相敬如宾,未尝算不得美满。


想到父兄时又心中诧异,她离开时已经把一切都附在信上告知了父兄,为何这么多日仍不见家中人来找?京城虽大,但找到她应该是不成问题的。


她胡乱想着是不是父兄知道自己为了一个男人而离开宣和府,心中失望不想管她了,忍不住哭了起来。泪水滴到铺在床上的新嫁衣上,红色沾了水颜色显得更深了。她不愿再看到那嫁衣,似乎连那嫁衣都在嘲讽她,便从包袱中拿出防身用的匕首,堪堪要扎上去,却又停住了手。


还是不忍心,她花费了那么多的时日,一针一线地做了这嫁衣,到头来,呵呵,皆成了笑谈。她泪眼模糊的把嫁衣团成一团塞进了包袱里。


既已做了离开的打算,便免不了想回去的法子。轻罗本想同来时一样,一个人回去。但受了这些打击,自知可能会撑不住。是以想起京中还有外祖的产业,只是不知近日有没有大掌柜要回宣和府。


外祖家姓陈,虽将产业交于花卿桓打理,但对外的招牌却是没做改变,仍是冠了陈氏的招牌。她拎着包袱,本想离开朱雀大街,找一找最近的店铺。


一出门,冷不防看到楼梯口处的秦修。


瞬间便退回客房内,关上门。


秦修也看到了本要出门复又回去的轻罗。虽是男装,但那面容不正是他日思夜想的人吗?


他三步并作两步的走到了门前,敲门:“轻罗,是我。”


声音中透着哽咽,轻罗在房内徘徊,不知道该不该给秦修开门。


“轻罗,我知道你在里面,开开门,给我一个解释的机会。”秦修依旧在不依不饶的敲门,这声音引得二楼其他的客人纷纷打开门看,“轻罗,这里人太多了,开开门,让我进去。”


轻罗隐约听到门外传来嘈杂的议论声,她心中明白以秦修现如今探花郎的名声,不免会有人认出他来,她不忍陷他于危难中,便打开了门。


秦修进到房内,不由分说地抱住了轻罗。


轻罗自知不该再和他有任何瓜葛,遂挣扎着要从他怀中出来,谁知她越挣扎秦修的力气越大,甚至还附到她耳边轻声说道:“轻儿,事情并非如你看到的一般,我……我也是身不由已。”


那一瞬间轻罗感觉耳朵像是被火烧着了似的,竟没有听清楚秦修的话。她呆愣着被秦修抱着,好一会儿秦修才放开她。却仍是牵着她的手引她坐到桌前,而后自己搬动椅子坐到她身侧。


他定定的看着轻罗,眼中满含着爱慕之情。轻罗不知是不是自己看错了,只觉得如今秦修望向她的眼神如痴如醉。她怯懦着不知该如何开口询问,明明这样见他一面的机会是自己期盼良久的。


倒是秦修先开了口。


他握着轻罗的手:“轻儿,如今朝中政党之争十分严峻,圣上下旨为我和赵茗欢赐婚……”他叹了一口气,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想来,我也不过是圣上的一枚棋子。”


轻罗不知该如何回答,花家已有三代不曾有人出仕,是以她对朝政之事一窍不通,况且她自幼是在父兄的宠爱下长大,父亲又没有姬妾,家中并没有寻常富贵人家常有的后院之争,是以心思单纯,乍一听秦修的话只觉得他像是陷入了无比复杂的争斗之中,心中又慌乱起来。


她强自镇定下来,试图说服自己面前的男人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借住在普宁寺的秦修了,不论他遇到什么事都和她没有关系了,可心底对他的感情却屡屡作乱,她眼看着秦修,在理智与情感中挣扎,她心中想说凡事皆有因果,你既已接受了圣上的赐婚,那随之而来的后果也必然要心甘情愿的承担。


可张口说的却是:“那,我能做什么呢?”


日后再想起这句话,其实是有些许自暴自弃的,毕竟那时的花轻罗与秦修都已经不再是普宁寺初遇时的花轻罗与秦修了。


秦修闻言眨了眨眼,面上尽是喜色,握着轻罗的手更紧了:“我就知道,轻儿,我知道,你心里是有我的!”


轻罗皱眉,她的心里还有他吗?


是了,有的。如果没有她怎么会舍不得毁了那件本是为他而做的嫁衣;若是没有又怎么会不忍陷他与险境。


她这样想着,眉头蹙的更深了。


秦修见状却以为是自己的手劲太大,攥得她手疼,忙放松了些,却没有松开手,似乎手心里握着的是一件失而复得的珍宝。


可是,你心里有我吗?


轻罗像是猛然间清醒过来一般问道:“为什么昨日里我在秦府门外等了那么久你都不出来见我?”


许是她的口吻太笃定,秦修不敢用自己不在家来搪塞她。


“我……”


可实情他也不敢说,他断定轻罗仍爱慕于他,但那真实的情况说出来即便是他自己听着都会感觉……


唉,他默默叹了口气,心道自己只不过是想挣个前程,为何却落得如此地步!


“罢了,不用说了。”轻罗另一只垂在身侧的手攥紧帕子,说道:“你既已成家,那我自是不会再纠缠于你。这支银钗,”她边说边从寻摸出秦修赠她的那钗子递出去,“还给你,从此,天高水长,不必再相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