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惊心动魄
二人正交谈投入，便听外面有人扬声道：“奴婢咸福宫的铃兰给顾小主请安。”
顾长安听见面上的笑意一僵，心下一惊，心里怕着静贵妃知晓了那日偷听的事儿，唯恐她是来传话问罪的。
顾长安定了定神，收拾妥当了便坐在椅子上，之后便让巧月去请她进来。
铃兰进门，对顾长安行了福礼，一边说道：“奴婢给顾贵人请安。”顾长安摆摆手，面上笑盈盈的，“起来吧。”铃兰听了缓缓地起身，恭敬的道：“我家贵妃娘娘请顾小主到咸福宫里说说话。”
顾长安听了心里越发忐忑不安，但也知道也不能不去，只笑着说：“容我换身衣裳再过去，见贵妃娘娘总要体面些，还请姑娘回话让贵妃娘娘稍等一会。”
铃兰微微颔首，应了一声，就回去回话了。顾长安随意挑了一件不出色的衣裙换上，便带着巧月去咸福宫里。
顾长安被宫女领着进了咸福宫，先是恭敬的跪下行了礼，才又问：“不知娘娘唤嫔妾过来所谓何事？”
静贵妃笑了笑，“没什么大事，只是想着那日你回去面色不大好，便想来问问你如今可好些了。”
顾长安听静贵妃提起那日的事儿，心里徒然一悬，还是面上笑盈盈的回话：“劳娘娘您挂心，嫔妾已经大好了。”
静贵妃微微颔首，说道：“那便好，那日见你面色发白，还以为是受了什么惊吓呢。”静贵妃话里有话，直听得顾长安心突突地跳。
顾长安怕静贵妃看出端倪来，故作了镇定，笑着回了话，“嫔妾在永和宫里怎么会受了惊吓呢，只是那日身子突然不舒服，又听见皇上太后驾临，这次脸色愈发白了。”
静贵妃红唇一抿，道：“那日舒婉仪的情形实在凶险，本宫也顾不得你，说来你与舒妹妹在一个宫里，也是该多多走动走动，毕竟也是有些相识的。”
顾长安恭敬的应了声，却暗暗揣摩这静贵妃的意思，面上虽看着和善，心底里的想法却是不知道了。顾长安总觉着这静贵妃言语之中总透着那日的事情，实在让她心里忐忑不安。
顾长安屈膝一礼，垂首遮去不自在，一副恭敬的说道：“若是娘娘不嫌弃嫔妾愚笨，自然是会多多拜访的，到时候还望您和舒婉仪不嫌弃嫔妾叨扰了才是。”
静贵妃半眯着丹凤眼，若有所指的道：“怎的会嫌弃了你，贵人伶俐懂事儿，本宫与你说说话也是觉得极好的，再说了本宫是打心眼里喜欢你的性子的，不骄纵又是识时务的人儿。”
顾长安心下一紧，心里想着许是静贵妃看出来什么了，所以才这般说。顾长安只一心想着无论如何也绝不能乱了阵脚，绝不能先承认了去。只木纳的说道：“嫔妾多谢娘娘赏识，在家中的时候母亲常说嫔妾木讷，能得娘娘这般称赞，嫔妾实在是不敢当了。”
静贵妃笑了笑，又说了些旁的，都是些无关紧要的，几句下来便推说乏了，打发顾长安回去。
待顾长安出了咸福宫里，才开口问一旁依环：“你觉得这顾贵人如何？”
静贵妃隐约觉着这顾贵人并不是如表面般木讷愚笨的，可又说不出所以然，也猜不出那日的事儿究竟有没有被她听了去。
依环为静贵妃递过茶水，说：“娘娘先润润喉，奴婢看着顾贵人也不是个能成大气的人儿，娘娘何必为她挂心着，若是实在不放心了，您就听舒婉仪一句，也免得夜长梦多。”
静贵妃若有所思，终是点了点头，依环会意便着人去永和宫主殿一趟。
舒婉仪见了来人，便会意，笑着道：“让娘娘尽管放心。”吩咐人备了糕点，半眯着眼，冷笑一声，“装好了，咱们去乾清宫。”
舒婉仪换上一身水蓝色宫装，倒是显得清新亮丽，面容姣好。待坐了小轿去乾清宫，门前的公公也是巴巴地替通传。
进了乾清宫，被公公引着路，进了御书房，此刻齐江舜正挥笔批阅着奏折。
舒婉仪依着礼数请了安，齐江舜见了忙放下笔，将她扶了起来，笑着嗔怪道：“不好好在宫里将养着，跑出来做什么，也不晓得爱惜自己。”
舒婉仪面有羞赧，笑着说：“好些日子没见皇上，臣妾可是想念的紧。”
齐江舜眼里带着笑意，示意她坐，道：“是好久不见你了。”
舒婉仪面上一笑，道：“只怕是有了新妹妹，皇上是只闻新人笑，不见旧人哭了。”齐江舜宠溺的看着她，笑着道：“朕何曾让你哭过。”
舒婉仪轻轻摇摇头，齐江舜笑了，“朕可明白了，你这是醋了。”舒婉仪听了，双颊绯红。齐江舜将她揽过，宠溺得笑道：“朕就喜欢你这小女儿家娇羞的模样。”
“皇上惯会欺负臣妾！”舒婉仪道。
齐江舜看着她，随口问了一句，“今个儿怎么没去静贵妃那里？”舒婉仪唔了一声，闷闷的道：“贵妃姐姐今日与顾贵人说了好一会儿话，听宫人说是乏了正小憩呢，臣妾不敢扰了，又想着皇上该醒了，便让人准备了点心来，省得皇上又只顾着这些本子，饿着肚子。”舒婉仪说着又将桌上的食盒打开，取出来糕点放好，笑着说：“皇上来尝尝。”
齐江舜取了一块尝了尝，又塞给舒婉仪一口，称赞道：“你倒是细心，这糕点味道不错。”又似是无心，道：“顾贵人去见了静贵妃，那日见她不大好，如今可好些了？”
舒婉仪等得便是这句话，听了就立刻答了：“听说已经大好了，在咸福宫说了好一会儿话呢。”舒婉仪又拉下了脸，撇了撇嘴：“皇上还说呢，这不又挂心着新妹妹，还在臣妾面上惦记起来了。”
齐江舜笑呵呵的道：“朕除了你，哪会惦记旁人，不过是见过两回觉得她有趣罢了。”
舒婉仪释然一笑，又道：“顾贵人也是个好的，臣妾也见过她，只是她的与臣妾说话时好似有些拘谨，放不开呢。”
齐江舜随手拈起一块糕点食下，“朕瞧着她不是会拘谨的人儿，不过也总觉得心里藏着掖着些什么。”齐江舜说完便又执笔，舒婉仪见了便立在一旁为他研磨，一边又问：“皇上是怎么瞧出来的？”
齐江舜挥笔批阅奏折，听她疑问，偏头说道：“在百花园那日，旁的后妃见了朕都是要上前来的，偏她还有想躲开的意思。”
舒婉仪听了，作出疑问，笑着说道：“臣妾还当她是为了皇上，才去的百花园呢。”
齐江舜眉头一皱，“此话怎讲？”
舒婉仪等得便是这一句，顿了顿，笑盈盈的道：“臣妾前几日见到顾贵人身边的宫人与皇上宫里的公公接触过，这才以为顾贵人是刻意去找皇上了呢。”
齐江舜果然脸色沉了下来，眉头紧促着。他是明君，又岂能容忍被一小女子玩弄于鼓掌之中。而舒婉仪这一番话恰让他起了疑心，往后也不必做什么事，那顾长安也不会被宠爱，毕竟没有帝王可以容忍这等事。
见齐江舜一直不说话，舒婉仪垂首研磨，无意的开口道：“不过也算不得什么，近来妃嫔们都爱往百花园去，可能是皇上与姐妹们心有灵犀，皇上喜欢的，便是姐妹们也喜欢。”
这番话落在齐江舜耳里，却是落实了顾长安的错。
待舒婉仪回了宫，齐江舜传来李公公问话，吓得他跪着道：“怎么会犯这种错误，透露皇上的行踪可是死罪。”
齐江舜冷着脸，心里显然不爽，道：“朕听说最近妃嫔们总爱往百花园去。”
李公公不明所以，心思一转，回道：“许是主子们见百花园花儿开得好，景儿宜人，这才去得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