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褫夺封号
四喜趁着顾长安午休起了，进来禀告道：“奴才今日听说，在静心亭旁边，发现了静妃娘娘身边的宫女染冬的尸身。”顾长安一怔，却是正色道：“早该猜到了。”四喜又继续道：“奴才方才去内务府领布匹，遇见刚从乾清宫送东西回来的同乡，奴才听他说，温昭仪的宫里人说是温昭仪曾见过染冬。”四喜说罢便住了口。顾长安微微皱眉，宫人看见的，也是，若是没人来证明，又怎么能空口白牙的将这罪状都按在温昭仪身上。
顾长安定了定神，又来问道：“那皇上是怎样来罚的温昭仪？”
四喜垂着头恭敬着回道：“褫夺封号，又夺了协理后宫协力之权，禁足华清宫。”
顾长安面色不由得变了变，也明白齐江舜这次是真动了气。
褫夺封号相较于降位份惩罚更为严重，这会让没了封号的人更没面子，可谓是对于后妃而言极大的羞辱。对于温昭仪而言，这样的结果怕是最有力的冲击，这才得了封号不久，就这般被人算计没了，真是有苦也说不出来了。温昭仪出自柳氏，这样的大家族出身，这厢被褫夺封号，该是恼怒不堪，如何能忍受了？也许是真如静贵妃舒婉仪所言，皇上册封她为昭仪给她尊贵，也是因为她的姓氏。
顾长安也不再提了，心里却还是突突的跳着。又转了话题说道：“苏嫔那里，还要不要去拜会一下，我总觉得事情过去了，便不想再去掺合了。”
四喜恭谨道：“小主仁慈。”
顾长安到底再没见过皇上，接连几日皇帝都没有来东配殿里，皇上翻了穆贵人的牌子侍寝过后就一跃晋了贵嫔，到底是母凭子贵，而晋嫔侍寝后便赐了封号为淑。皇帝未曾踏进永和宫东配殿，只因着舒婉仪的龙胎倒是往主殿去过六七回。
皇帝虽不驾临，但是永和宫东配殿内欢笑仍是不断。
今晨里顾长安正邀过来跟方贵人说着玩笑话，外面却来了个小宫女说是穆贵嫔差人送了杏花糕过来，正在外头候着。
虽说宫里从不会缺这些糕点，到底是胜在人的心意。
来人是穆贵嫔身边的大宫女木兰，规规矩矩朝方贵人与顾长安行了礼，便开口道：“我家主子亲手做了杏花糕，很是香甜可口，特地让奴婢带给两位贵人尝尝，只是平常的糕点，两位贵人莫要嫌弃了去。”
方贵人笑着让人带她起来，之音接过那小食盒打开，取出一碟杏花糕。
顾长安与方贵人各捏了块杏花糕，轻咬一口，杏花香味浓郁，吃过唇齿留香，顾长安笑得纯善，“穆姐姐当真是手巧，改日我也要讨教了法子去。”
方贵人也不可置否的点了点头，“这杏花糕入口即化，香甜可口，真真是极好的。”
“两位贵人喜欢就好，也不枉我家主子的心意。”木兰朝着二人福了福身，便以主子身边离不得人伺候告退了。
方贵人放下手中糕点，接了之音递来的茶水润了润喉，便道：“我听淑嫔主子说这穆贵嫔是个极好的人，如今看来也真是呢。”
顾长安点点头，“淑嫔最近倒是与姐姐往来得多，想来姐姐是遇到知音了。”
方贵人放下茶盏，借着微微低头眼眸一暗，神情复杂，抬头时又是一副柔弱，笑着说：“淑嫔姐姐常来我殿里，倒是互相说说话解闷，倒也算不得知音。”说完方贵人便只喝茶吃糕点，不再提及这个话题。
宫里人心复杂，顾长安瞧着穆贵嫔性子倒是极好，也未听说她与人不合之处，一时也有与她交好的意思。
巧月也知晓了顾长安的想法，白日里趁着与小宫人玩笑，打听了穆贵嫔的事，待晌午时分便来禀报了顾长安。
“奴婢见穆贵嫔也是想与小主您交好的，再说这穆贵嫔是大皇子的生母，平日里伺候太后很是尽心，也是很得太后喜欢，她日日去永安宫伺候在太后跟前也是能说得上话的人，咱们若是与她交好了，也不无好处的，再说这穆贵嫔在宫里倒是无人说不好，平时倒是也与一同进宫的肃婉仪和晋嫔二人交好。”巧月一边为顾长安取下珠钗一边徐徐道来穆贵嫔有关的事。
顾长安垂下眼睫，不温不热的道“你打听她作什么？若是让人知道了该是要误会了。”
巧月听了，知道这是惹了小主了，忙跪下，“小主恕罪，奴婢也是为了您…”可不待她说完，顾长安便起身将她扶了起来，“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可我不想掺合进宫里那些个琐事，平白让这日子过得惊心了，这样就很好了，我们不害人还会遭人来害，巧珠不就是最好的例子嘛，若是遭了有心人的挑拨，我们往后的日子可不就如履薄冰。”
顾长安拉着巧月的手，轻轻拍了拍，示意让她安心，说道：“穆姐姐性子是好的，我心里明白，她既然这般主动的示好，我自然会与她回她，我呀，可不想你们再为了这些事打听什么，你们待我这般好，若是出了事，我这小小贵人如何能保得了。”
巧月心里感激，登时就眼眶湿润。她入宫做奴婢三年头一次被主子这般看重，还是只相处了不过一月的主子！
“多谢小主。”
顾长安亲自扶她，又让她坐下，主仆二人情谊又好了不知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