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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古辛郁临死前的最后一个夜,看守的人数增加了几倍,族中三堂会审最终决定在明日执行古辛郁的惩罚。按照族中的传统礼制,古辛郁将执行葬天仪式。葬天仪式在谷中的镇谷神木举行。受罚者,将以绞刑,祭奠神木。
参加仪式的人不多,只有谷中像古五爷一样的长者和几位声望德高的长辈。古辛郁被绑缚着双手,站在神木下。参天的神木,四周挂着红绸,每年的祭典之日,必定要挂上新的红绸,就这样年复一年,树枝上已经满是红绸。
古辛郁是谷中第二个被处以葬天仪式的谷主,族人都觉得有被天谴的恐惧,不知道是不是第一个被天葬的谷主临走前发下的毒誓,诅咒了族中后人。
“时辰到,准备行刑。”古五爷的话声落下,古辛郁的期限就要到了。
尹小茹却在此时,大喊一声:“住手。”
尹小茹手中的剑出鞘,朝着神木的方向,将绳子瞬间砍成了两截。族中的众人惊慌失控,顿时乱成一团,有喊着:“大祸来了,请镇谷大神息怒啊。”也有高喊着:“冤孽啊,这是诅咒,这是诅咒。”
古五爷较为冷静,呵斥一声:“都给我安静。”
当变成一片寂静时,只听到尹小茹踩着枯枝树叶细碎的声响,气氛紧张而又严峻。古五爷冷冷看着她说:“是你,你又回来了?”
“五爷。”
“哼!”古五爷冷哼一声,手中的拐杖狠狠地朝地面敲打了一下,厉色问她:“我敬你捉妖师一族,但尹家也不能干涉我族家规。”
尹小茹笑笑,将剑收入了袖中,古辛郁看着她焦急地喊着:“尹小茹,你别插手此事。”
“好,我不插手渡虚谷的事,我只是来问问你。”尹小茹也不气恼,淡淡的眼神,看得他不敢直视。
“五爷,容我问一句,谷主中可有一个名叫古一帆的人?”
尹小茹的话一出口,古五爷几几个老者便大惊,脸上的表情巨变,相互瞄了一眼,随即恢复平静。
古五爷清清嗓子,点头低声回应道:“是有此人,不过早已经死去。”
尹小茹轻笑道:“如果他没死呢?”
“不可能!”这次回应的不止古五爷,还有其它几位老者。
“呵!”尹小茹走到古辛郁面前,定定地问:“那晚,你见的人就是他。”
古辛郁没有反驳,也没有过激的表情,似乎默认了此事。
“因为你要庇护的是古一帆,所以,宁愿自己扛着也不会说出他的名字。”尹小茹将古一帆的名字说出来,古辛郁看起来就像忽然解脱的表情。
古辛郁只露出一抹苦笑,对尹小茹轻声问:“小茹,你这是何必呢?”
尹小茹还未来得及回答他,手中的剑便挥了出去,朝着树林深夜,嗖一声又被弹了回来,落在她手中。
“出来吧,古一帆!”尹小茹厉声地喊到古一帆的名字,他在此看了良久,却没露面,明摆着是想从渔翁得利。
果然,一个黑影从隐秘的树林深处串出来,落在众人面前。看着头发胡须已经花白的古一帆,脸面沧桑,却五官未改,依稀能看出当年的风采。
古五爷几人已经面色苍白,失色了血色,看着死而复生的古一帆,面面相觑。
古一帆冷冷的目光刺向古五爷几人,怒问道:“怎么了?没想到我还活着吧?”
“古一帆,那晚对谷中族人下手的谋划者是你?”古五爷的问题显然问得很多余,古一帆一口便承认:“没错,就是我。”
“为什么对他们下手,他们并没有伤害你,你要找的是人是我。”古五爷将步子移前一步,手中的拐杖稳稳地立在地面上。
前尘往事,提起便是伤心愤怒之事,对于古一帆来说,比挖心还疼。他的怒意被激起来,手指关节咯吱作响。
“你,你,还有你们。”他手指指着在场的几位老者,恶狠狠地继续说:“都该死。”
尹小茹下意识地将身体挡在了几位长者的面前,试探地问:“前辈,已经伤及那些无辜的族人,有何必再添人命?”
古一帆的手还未举起来,古辛郁便将身子挡了上去,没有任何的请求,仿佛只想用自己的死来平息这一切。
古一帆的手及时收住,看着面前的古辛郁一幅恨其不争的模样,低吼道:“没出息的东西。”
古五爷此时大概明白了古辛郁为什么死也不说那晚所见之人,看他们的面相,有几分相似,难怪自己会对古辛郁有亲切感,都是因为他的容貌和她有几分相似啊。他直到现在才反应过来,只是为时已晚。
“没想到阿叶为你生了个儿子。” 古五爷笑得撕心裂肺。
众人惊讶,面前的两人是父子关系。这便能解释古辛郁的做法了。
提及阿叶古一帆的情绪失控了,捏紧的拳头再也控制不住,挥拳出去,怒吼一声:“我要为阿叶报仇。”
他的拳头是朝着古五爷去的,尹小茹转身而上,手中的剑拔出,和古一帆对峙。古一帆的招式很毒辣,每一拳出去都是力拔千斤,尹小茹灵巧的身子轻松避开。古辛郁想上前帮忙却不能,只能挣扎着把手中的绳子解开。
尹小茹忙喊着:“先带他们走。”
古辛郁解开绳子,搀扶着几位老者,踉跄地朝回谷的路跑去。
“阿郁,站住,把他们杀了,为你娘报仇啊。”
几位老者,除了古五爷早已经吓得六神无主,看着身边的古辛郁,眼中满是恳求:“阿郁,我们可都是看着你长大的啊。”
“是啊,你娘不是我们害死的。”
“阿郁啊,你爹他冤枉我们了。”
“阿叶的死怎么能怪我们呢。”
这些个老者也觉得自己够冤屈的,阿叶的死明明和自己没有关系,可古一帆抓着不放,硬要讨命。
古五爷没有说话,只是一阵哈哈大笑,笑得自己眼眶红红。
“古沁枫受死吧。”古一帆是使出所有的力气,将尹小茹推开了好几米,一个飞身过去,直直朝着古五爷的方向劈过去。
古五爷深知自己在劫难逃,也不再逃走,立在地面的拐杖直直地撑着他的身体,闭上眼睛,等待死亡的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