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突发命案
“发生什么事了？”方铭瀚松开握住顾知漫的手，朝男人倒下的方向走去。
“他……他突然很用力的抓着自己的喉咙，嘴里发出奇怪的叫声，然后就……就倒下来了……”女服务员吞吞吐吐的回答道。
方铭瀚走进男人身边，蹲下身子，伸手触了触男人的鼻息，随后站起身。
“现在在场的人，都呆在原地不要动，谁也不准离开这里！”方铭瀚从上衣口袋里掏出警员证，“我是警察！现在有人在这间餐厅被谋杀了，在场的人里面很可能就有凶手。经理，麻烦你注意一下大门，看看有没有人偷偷跑出去。”
经理愣愣的点点头。
“谋……谋杀……到底发生了什么……”顾知漫看着倒在地上的男人，身体不由自主的向前走。
正要走到距离男人大约两米的地方，一双大手突然出现在自己眼前，挡住了顾知漫的视线。
“你别看。”方铭瀚面对着顾知漫，一只手挡住她的眼睛，另一只手用力的握住她的手臂，温柔的说道。
顾知漫缓缓伸手，双手握住方铭瀚那只挡着她眼睛的大手，稍稍将它向下移，使得自己能够露出双眼。
她的视线和方铭瀚的视线撞上，停顿了片刻，她方才开口：“好……好……”
“知漫！”陆欣从边上跑来，拉过顾知漫，“你没事吧？”
“我没事……”顾知漫还感觉胸口有些闷，但比起上一次在图书馆见到尸体，却不再有那么强烈的感觉了。
“你们这里有员工休息室吧？先带她去那里。”方铭瀚看着陆欣说道，“在此之前，先说一下你的不在场证明。”
“干什么？你怀疑我是凶手吗？”陆欣愤愤的说道，“不在场证明的话，那个男人倒下的时候，我正在后厨那里取餐呢。”
“这样啊。”方铭瀚若有所思，“顾小姐，还是要麻烦你注意一下你的好朋友的行动，死者既然是中毒死的，死者倒地时凶手有不在场证明也很正常。”
“我说你！是认为我会趁着这个机会把装毒药的容器处理掉吗？”陆欣反问道。
“好了，陆欣，他也是办案需要。”顾知漫赶忙拉住陆欣，“我相信事情不会是陆欣干的，她根本就不认识那个客人。”
方铭瀚一挑眉，又说道：“无论如何，你先到休息室去吧。”
陆欣白了一眼方铭瀚，便拉着顾知漫往休息室的方向走去。
方铭瀚一边看着顾知漫的背影，一边拿出手机拨通了徐琛的电话。
“喂？我在那家西餐厅，这里发生命案了，你马上派点人过来。”
十分钟后，徐琛带着一队警察匆匆赶到。
“老大，发生什么事了？你电话里也不说清楚。”
“喏，死人了。”方铭瀚看向男人倒下的方向，漫不经心的回答道，“初步看来应该是中毒致死的，马上安排法医验尸，调查死者身份，还有，安排搜身。”
“好，我马上去办！”
说罢，徐琛转过身，吩咐手下的同事开始做事。
方铭瀚走近死者身边的餐桌，上面摆着一盘吃剩的牛排，一份沙拉，一块咬了一半的面包，以及一杯红酒。食物边上，还有半被凉水，一个桌子的号码牌，一块叠成三角形的毛巾。
方铭瀚伸手拿起那块毛巾，前后看了看，毛巾很干净，像是没有用过，他又将毛巾放回去。
“老大。”徐琛走到方铭瀚身边，“从死者的钱包里搜到了他的身份证，死者男，40岁，名叫魏光，是一家上司公司的副总，结了婚，目前有一个6岁的儿子。”
“死者的社会关系呢？还有，他生前有没有什么仇人？”
“这一点还在调查，不过，一年前曾经发生过一起酒驾事故，一名女性被撞死，开车的人也因为车子漏油引起爆炸而死亡了，唯一活下来的人，就是当时坐在副驾驶座，侥幸在爆炸前逃离的魏光。”
“哦？”
“而且巧的是，那位受害人的家属，今天也在这家餐厅吃饭。”徐琛指了指正在不远处做搜身检查的男人，“就是那个男人，叫张长浩，被撞死的是他太太。”
“那么，案子后来是怎么处理的？”
“因为当时在现场的人只有魏光，警方就相信了他的说辞，并且为了表示同情，魏光也赔了张长浩几万块钱作为抚恤。”
“张长浩没有再起诉吗？”
“没有。”徐琛摇摇头。
方铭瀚看着张长浩：“这么说来，这件案子也算是圆满落案了？”
“话是这么说没错，不过也不排除张长浩一直怀恨在心，想要找机会寻仇的可能吧？”
“那件酒驾案，有没有什么可疑的？”方铭瀚转而又问道。
“这个嘛……要说可疑，应该是警方赶到现场的时候，车上的火势已经小了很多。”徐琛翻看着手机上发来的档案说道，“照理说，如果马上报警的话，警方到场的时候，火势应该还没有消退才对。”
“也就是说，魏光是看着汽车爆炸着火，一直等到它的火势变小甚至消失后才报的警？”方铭瀚用食指敲打着太阳穴，“还有什么吗？”
“还有就是驾驶座的座椅，魏光的那位朋友身高有一米八几，可座椅却调的离方向盘很近，按照那名死者的体型来说，绝对不是一个舒适的开车姿势。”徐琛说道。
方铭瀚点点头：“所以，魏光的体型来说，那种座椅的距离就刚刚好吧？”
“可以这么说。”
“那么就可以推测，是魏光开车撞死人，之后又不小心引发爆炸……等等，副驾驶座上有衣服等布料烧焦的痕迹吗？”
“这个……没有”
“那么，案件现场的情况或许是，魏光开车撞死了一个路过的女人，另一名和他同乘的朋友和他一起下车查看。”方铭瀚一边踱步一边分析道，“那位朋友发现撞死人之后执意要报警，两人发生冲突，魏光一不小心杀了他。一不做二不休，他马上想到让这个朋友替自己背黑锅，并且把车子引燃，毁尸灭迹。”
“原来如此，所以魏光要等火势变小了再报警，因为火烧的越久，能够湮灭的证据就越多。”徐琛一拍手，恍然大悟，“如果车子是在撞到人之后马上撞到别处引起爆炸的话，坐在副驾驶座的那个人应该会有衣物被烧找留在驾驶座上的痕迹，这就说明那个人是在外面被杀害的。”
“只可惜，唯一留在现场的证人就是魏光，即使警方当时发现了什么可疑，基于疑点利益归于被告，根本无法起诉他成功。”
方铭瀚轻轻叹了口气。
“无论如何，等搜身结果出来再下定论吧。”徐琛笑了笑，像是想起什么，环顾了一下四周，“咦？那个姓顾的小姐呢？她不是在这里打工吗？”
“我让她到休息室去歇着了。”方铭瀚回答。
徐琛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瞪大眼睛看着方铭瀚，用奇怪的语气说道：“老大，你可从来不会让嫌疑人离开现场啊。”
“男人倒地的时候，她和我在一起。”方铭瀚解释道。
“可是男人是中毒死的，不排除凶手是事先下毒，就算男人死的时候有不在场证明也没有用吧？”
方铭瀚不语。
“老大，我知道，那个顾小姐犯案的可能性很低，但也不排除她会偷偷把毒药带到休息室处理掉的可能性吧？”徐琛走到方铭瀚面前，看着他，“老大，你以前可不会犯这种错误，上次我碰上案子了，你不也是大义灭亲把我当做嫌疑人吗？”
徐琛说的这些话，正是自己刚才说陆欣的话，在此之前，方铭瀚确实是那种大义灭亲的人，尽管再亲近的人，一旦扯上命案，也一律当作普通的嫌疑人处理，可这一次，自己只是想着不要让顾知漫见到死者，担心着顾知漫的心病会不会复发，竟然全然忘记了这些。
面对徐琛的质疑，方铭瀚竟然语塞了，他找不出任何原因能解释自己的失误，又因为被徐琛这样说道感到有些恼怒，他只是沉默着，不说话。
见方铭瀚没有要回答自己的意思，徐琛方才意识到自己刚才似乎太多嘴了，赶紧挠着头解释道：“也对啦，顾小姐有从小看心理医生的病史，这种病不可能是装出来的，这样的话，她也不可能有力量杀人了吧？”
方铭瀚瞥了一眼徐琛，又转过身朝休息室的方向走去。
“老大！你去哪？”徐琛慌忙叫住方铭瀚。
方铭瀚扭过头：“我去看看你说的嫌疑人，等会搜身结束了，你过来通知我。”
又往前走两步，他像是想起什么，又回过头：“等会从休息室里走出来的女服务员，记得安排她搜身检查。”
“哦……”徐琛呆在原地，怔怔的看着方铭瀚。
打开休息室的门，顾知漫正在喝水，一见到方铭瀚，一口水差点没喷出来。
“咳咳……”
“怎么？这么怕我？”见顾知漫的囧样，方铭瀚轻轻笑着，朝她走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