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何其残忍
东苑书房，沈不凡和沈昊这对父子相顾无言。
沈不凡作为家主，很快便处理完，将杨富贵和曹兰花交给四长老掌管的执法堂。
同时让围观沈家子弟散去，不过出于保护，沈不凡下了封口令，不准任何人泄露沈昊获得上品霸器，否则一律逐出沈家。
长老团一致通过，二长老和三长老虽然心有不甘，也不敢表露出来，只能答应。
毕竟沈昊今非昔比，拥有上品霸器的他，无意再次成为沈家大兴希望，再怎么重点保护都不为过。
处理完所有事情后，沈不凡便让沈昊过来书房。
沈不凡坐在中央座位上，正在写字，沈昊站在书桌下方。
说起来，两父子聚少离多，沈不凡忙于处理沈家公务，很少陪伴沈昊。
说真的，对沈昊其实了解不多，虽然有很多问题想问沈昊，但一时之间，都不知道怎么开口，只能自顾写字做掩饰。
沈不凡不开口，沈昊也不好打断他写字，只能闭嘴站着，气氛顿时有些沉默尴尬。
眼看这么下去不行，会浪费宝贵的修炼时间， 最终还是沈昊忍不住，打破沉默，问道：“不知父亲唤我过来，有什么事？”
沈不凡顺势而下，放下笔，看着沈昊道：“也没事，就是有些事想问你。”
“父亲请问，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沈昊道。
沈不凡挥了挥手道：“昊儿，你不需要这般拘谨，先坐下吧。我们是父子，不是上下级。我也是随便问问。”
“哦，好的。”
沈昊也实在不想这么站着，搞得自己好像被审讯的犯人似的。
既然沈不凡都这么说了，他当然从善如流，找了就近的座位坐下。
“呃……”
沈不凡有些愕然，没想到沈昊竟然真的，就这么随意的坐下了。
以前沈昊见他，哪一次不是战战兢兢的，就算让他坐，他也不敢坐。
不过沈不凡很快便回过神来，意识到沈昊的不同，不过他也没有多想，还以为沈昊长大了，心中满是欣慰。
沈不凡旋即问道：“昊儿，你怎么育器成功的？”
沈昊一早就料到，沈不凡有此一问，所以早有准备：“我也不是很清楚，上一次败在王烈手中。我在书中看到，在山川峻岭修炼，事半功倍。就想着去两头试试，因为小蝶姐正在休息，也没告诉她。本来想晚上回来，哪知我在两头山找到一个山洞，便在里面修炼。这一修炼就迷迷糊糊过了七天，然后就育器成功，获得了上品霸器。”
沈昊也不想欺骗沈不凡，但黑色小球和重生之事太过离奇，他也不知道怎么说好。
就算说了，以沈不凡的古板，怕也不会相信，反而徒变端，还不如烂在他肚中为妙。
沈昊这谎也是精心考量过，话中有真有假，最难识破。
果然，沈不凡并没有怀疑：“那么说你上几天失踪，就一直在两头山的山洞修炼了？”
“是的。”沈昊肯定道。
沈不凡没有在这问题上继续纠缠，毕竟不管沈昊到底怎么育器成功的，现在都不是太重要。
这让沈昊松了一口气，他也怕沈不凡穷追不舍，他不得不撒更多的谎，暴露的机会就会大大增加。
不过沈不凡下面问的问题，让刚送了一口气的沈昊，心中一紧：“沈伟是不是你杀的？”
沉思片刻，沈昊最终打算实话实说，他想帮助沈不凡彻底掌握沈家，首先便要得到沈不凡的信任和认可，然后才能改变沈不凡的看法。
“是的，沈伟调戏小蝶姐被我撞见，当时杨昌和赵勇也在。我让小蝶姐先走，哪知沈伟已经育器成功，获得一阶中品凡器。他释放威压，想让我跪下羞辱我。所以我便趁其不备杀了他。”
沈昊这话大部分都是真的，除了沈伟器身融合这几个关键点外，否则就不好解释前面他撒的谎。
沈不凡点了点头，：“今天做得有些过了，不应该杀杨昌。既然他已经认罪，就应该交给执法堂处置。更不应该继续杀曹兰花，相比她也是被逼无奈，得饶人处且饶人。还有二长老毕竟是你的长辈，不管怎么样，你都要尊敬他，不可以当面顶撞。”
“哎，父亲还是这般以大局为重，尊老爱幼。可你视他们为长辈，可他们却视你为眼中钉，肉中刺，恨不得除之而后快。沈家灭族之时，就是这些沈家长辈在背后捅刀子，为了苟活杀害亲人！那些沈家子弟也纷纷背叛。有的时候对敌人的妇人之仁，就是对自己和真正在乎你的人的残忍！”
沈昊心中叹气，有些挫败。
说起来，沈家能成为天元镇三大家族之一，沈不凡居功至伟。
沈家跟王李两家不同，是外来户，在天元镇扎根不过百年时间。
不像王李两家是天元镇土生土长的原住民，特别是王家是天元镇第一代原住民，历经数百沧海桑田而不衰，反而越来越强。
如果不是沈不凡横空出世，王家早就吞并李家，成为天元镇唯一的家族。
在沈不凡担任沈家家主之前，沈家不过是天元镇九流家主。
沈不凡担任沈家家主后，励精图治，呕心沥血，带领沈家蒸蒸日上。
特别是沈不凡自身修为快速增强，在十二年前击败，当时是天元镇第一高手的王家家主王岩松，成为新一代天元镇第一高手。
这才让沈家一跃成为三大家族之一，从此天元镇一分为三，王李沈三家争霸。
其实沈家的发展时间太短了，纵使在沈不凡带领下，综合实力提升了很多，但还是远远比不上王李两家数百年的底蕴，全靠沈不凡是天元镇第一高手撑着。
可惜，二长老这些人白眼狼，享受着沈不凡带来的好处和地位，却贪心不足蛇吞象，想要更大的利益和好处，觊觎家主之位，想将沈不凡赶下家主之位。
殊不知他们是鼠目寸光，若是没了沈不凡，别说是王家，就是李家都足够吞掉沈家。
或许他们也意识到这一点，不过以为自以为聪明，就算没了沈不凡，他们也可以吞狼驱虎，跟王李一家合作，对付另一家，浑水摸鱼，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呢？
却不知道，老虎是不屑跟狐狸合作的，只会联合先将狐狸吃掉，然后在决斗，争夺森林之王。
沈昊知道改变沈不凡，需要徐徐图之，切不可操之过急，否则会适得其反。
况且这一次，沈不凡一直站在他这一方，他杀杨昌时也没有当面阻止，已是很大进步。
换做以前，怕早已经家法处置，一顿打是逃不过的。
不过该上眼药还是要上：“我知道了，下次会注意。不过不是我不尊重二长老，而是二长老根本没有将沈家放在心上。我在两头山修炼的时候，二长老派遣李护卫跟踪我，想要控制我，不然我回沈家。”
“还有这回事？”沈不凡眉头微皱，心中首先生出的念头是不信。
不过想到二长老今天的所作所为，沈不凡沉默了。
沈昊心中一喜，知道二长老今儿这么一闹，沈不凡开始不再信任他，这是一个良好的开端。
沈不凡旋即问道：“李护卫现在在哪？”
沈昊实话实说道：“被我杀了。”
“……”
沈不凡顿时愕然无语。
不过想到沈昊获得上品霸器又释然，沈不凡没有再多问，虽然对二长老很是失望，但他打算将此事放过，以免影响沈家内部安定。
沈昊对此很失望，不过也在意料之中，只能慢慢来，除非他有二长老叛族的证据，否则沈不凡是不可能跟二长老撕破脸的。
沈不凡旋即叮嘱道：“昊儿你先回去，好好修炼。切不可，因为获得上品霸器，骄傲自满，胡作非为。修炼上有什么不懂得地方，可以随时过来书房问为父。”
“好的。”沈昊站起身来，便要离开。
不过想到什么，沈昊又转身回来。
沈不凡忍不住道：“昊儿，还有什么事吗？”
沈昊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道：“我想要点一菱元晶用来修炼。”
沈不凡不由皱眉，本想呵斥沈昊，告诫他修炼必须脚踏实地，一步一步来，切不可贪图捷径，否则必受其害。
一菱元晶虽好，但沈昊还小，怕是无法自控，会迷恋上吸收一菱元晶修炼的好处，认识不到拔苗助长的坏处。
不过想到沈昊获得是上品霸器，再加上先前的遭遇，这呵斥再也说不出来，变成：“你要多少？”
沈昊脑子一热，差点脱口而出，有多少要多少，最好用一菱元晶砸死我啊。
所幸，仅剩的理智让他生生忍住，伸出五个手指。
“五枚是吧，为父这儿有。”
说着，沈不凡拿出一个装有五枚一菱元晶的布袋，便要递给沈昊。
沈昊有些腼腆道：“父亲，不是五枚，是五百枚！”
“……”
沈不凡拿着，装有五枚一菱元晶袋子的手顿时僵硬住。
“好吧，父亲我说错了，不是五百枚，是五十枚。”
沈昊改口道，看到沈不凡依旧僵硬。
“好吧，父亲我又说错了，不是五十枚，是五枚。这次不会错了。”
……
沈家西苑密室,灯火跳跃,倒映出两道人影。
其中一道正是二长老，另一人这是一位中年男子。
中年男子眉目间跟二长老有些相似，双目狭长，目光阴冷，一看就是薄情寡性，阴冷无情之人。
这中年男子正是二长老独子沈雄伟。
沈雄伟有些不甘，又有些愤怒道：“父亲，难道这一次就这么算了。”
二长老看了沈雄伟一眼道：“那你还想怎样？这次能这么算了，也算侥幸。”
“可就差一点，就差一点啊，孩儿不甘啊……”沈雄伟懊恼道。
二长老又岂会没有懊恼：“不甘也没办法。为父也没想到，那小畜生竟然会育器成功，获得上品霸器。否则这一次便能让沈不凡退位。”
沈雄伟不解道：“吗的，我亲眼看着那小畜生吃了三绝散。四等器种应该早就被毒死了，根本不可能育器成功，为什么会获得上品霸器。难道当初王家给的三绝散是假的吗？”
沈昊不知道，原来他之所以育器失败，是因为二长老下毒，让他吃了三绝散。
三绝散是一种奇毒，无色无味，对人体无害，却能够将一至四等其中毒死，永远都无法育器成功。
不过三绝散的配方早就已经失传，唯有残留成方，极为稀少，价值百枚一菱元晶。
从沈雄伟的口中，这三绝散竟然是王家给的。
二长老竟然在五年前，就跟王家有所勾结。
“不会，那三绝散肯定是真的。王家不会那么傻，给假药，这对他们没有半点好处。他们当初也想杀了小畜生，以免小畜生获得霸器，成为一番强者，将王家消灭兼并。不过小畜生一直被沈不凡保护中，不能下手。所以才拿出三绝散给我们，让我们给小畜生下毒，以绝后患。”
“那小畜生为什么还能育器成功？”
“你问我，我问谁。”二长老没好气道，想了想又道：“王家也是机缘巧合获得三绝散，应该是哪三绝散年代久远，毒效失灵了吧。”
沈雄伟骂道：“吗的，这小畜生倒是好运。”
旋即又为难道：“现在这小畜生得到上品霸器，再次成为沈家大兴希望。只要给他足够资源和时间修炼，这小畜生凭着上品霸器，很快就能一飞冲天。沈不凡身为他的父亲，水涨船高，这家主之位怕是难以动摇了。”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谁让沈不凡生了这么一个好儿子，竟然获得上品霸器。上品霸器啊，别说沈家，就是整个天元镇都没有出现过。”二长老无奈道。
“所幸一不做二不休，找个机会杀了这小畜生。”沈雄伟恶狠狠道，双目满是杀机。
二长老却摇头道：“不行，我们绝不能动手杀小畜生，哪怕是暗中都不行。从今天的情况来看，沈不凡对小畜生比我们想象中还要重视，若是杀了小畜生。沈不凡绝对会追查到底，如果暴露，沈不凡绝对会跟我们不死不休。”
沈雄伟变得急躁，忍不住走来走去，嚷道：“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难道就眼睁睁看着小畜生修为一日千里，沈不凡稳做家主之位。从小畜生今天的表现来看，这小畜生绝对是一个心狠手辣的主，等他修为足够了，绝对会对付父亲你的。”
二长老却是一巴掌拍在桌上，怒道：“还不坐下，这般毛毛糙糙，如何成就大事。你都这么大人了，好歹掌管着沈家众多商铺，还不改改你这急躁的毛病。知不知道，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以后如何做沈家家主。”
沈雄伟不惊反喜：“父亲有办法对付那小畜生吗？”
二长老得意一笑，摸了摸胡子，悠然自得道：“那当然，我们虽然不能动手，但别人可以。”
沈雄伟眼睛一亮，一点就明：“父亲是说王家？”
“没错，王家若是知道小畜生获得上品霸器，怕是比我们更急。毕竟这几年王家一直想吞并沈家，摩擦不断，双方都恨不得将对方灭族。王家肯定会想尽办法杀了小畜生，不让人他成长。小畜生一死，沈不凡绝不会善罢甘休，一定会跟王家全面开战。等他们两败俱伤时，我们在出来收拾残局，沈不凡想不退位都不行！”
沈雄伟喜笑颜开，拍马屁道：“没错，这招借刀杀人果然是高招，父亲不愧是天元镇第一智者，光是用计技能玩死沈不凡。”
二长老大为受用，旋即道：“还坐着干嘛，还不派人传消息给王家。”
“孩儿这就去安排。”
沈雄伟告退离开，前去安排。
二长老看向沈不凡和沈昊住的东苑，目光阴冷：“小畜生，你就安心上路吧。让你父子成为我儿上位的踏脚石，沈家在我们父子手中，才会发扬光大，更进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