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我的婚事我做主
“不过伯母您既然如此通情达理，不如这门婚姻让小唯自己做主吧。”
董于唯话音一落，瞬间吸引了屋内所有人的目光。
苏氏刚举起茶杯递到嘴边，听了小唯这番话后又重重地放了下来，“董于唯，你这话什么意思？”
面对众人疑惑的目光，董于唯深吸了一口气，面不改色的说道，“我不要嫁去钱府，我要嫁另一位公子。”
“小唯，你疯了？！不行，这门亲事容不得你胡来！”董于唯的大伯母苏氏拉着一张脸，面色不悦起来，露出一脸蛮横。
“这些年你吃我的、穿我的、用我的，你自个儿算算花费了我多少两银子。我告诉你，今儿个你必须嫁给钱老爷，否则就把这些年欠下的钱还给我。”
董于唯看着苏氏喋喋不休气急败坏的样子，忍不住嗤笑一声，这个大娘子根本就是把她当成商品，这哪儿是嫁人，明明是卖姑娘。
“好！大伯母，既然您要明算账，那我们就从头算个清楚。”董于唯意味深长的看了眼苏氏，努力回忆着这具身体主人的记忆，红唇轻启，不急不慢的说道，“我记得我娘当初嫁过来时带着满满两大箱的嫁妆，去世时曾交给您保管，留着给我出嫁用，其中光首饰就值百十两银子。正好现如今我要出嫁，您不妨把那些东西交给我吧。”
此言一出，苏氏原本强硬的脸色马上就弱了下来，那些嫁妆早被她换成银子用来给小珠谋差事了，哪里还得回来。
“小唯，这事儿先不急，你出嫁的时候我肯定会给你的，但是咱们先得商定好婚事呀。你看那钱老爷家境不错，人又温柔体贴，咱们村子里多少个小姑娘挤破脑袋都想嫁过去，这是你的好机会，不能放过呀！”
看到苏氏搪塞的样子，董于唯嘴角依旧挂着那抹不变的笑意，她眼睛低垂，细长的睫毛遮住了眼中的冰冷。
“大伯母，您这么执意让我嫁过去，难道不怕我心中记恨你，回头都报复到小珠妹妹身上么？”
董于唯走到苏氏身边，附身在她耳边用只有她们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轻轻说道，一只手拉着苏氏的袖子。
在外人看来这根本就是撒娇的样子，但是对苏氏而言，这简直就是赤裸裸的恐吓！
苏氏不可置信的看了一眼董于唯，她第一次觉得这个侄女如此陌生。
董于唯歪头笑了笑，脸上依旧刮着一副和善的表情，“大伯母，您觉得呢，还是让我自己做主吧。”
“乖侄女，你说得对，这婚姻大事确实马虎不得。你想嫁哪家就嫁哪一家，我没意见的。”苏氏突然变了脸色，倒是让钱府来的媒婆心生不悦。
眼看钱府来的媒婆张了张嘴还想再说些什么，苏氏一个眼神瞪了过去，秀儿娘只好心有不甘地闭嘴。
董于唯没有错过大伯母的表现，眼中透露出一丝不屑。
在苏氏心中，只当自己的女儿是人，别人的女人就可以不顾生死，当成商品一样买来买去。
这样的人，太过自私了。看来这具身体的原主人在苏氏手下没少受过欺负。
“太好了，既然你同意了和木公子的婚事，那现在就随我走吧。”另一方的媒婆见大事已成，满脸堆着讨好似的笑容，扣上董于唯的手腕，拉着她就要走。
“什么木公子，我要嫁的不是个病秧子么？”
董于唯冷着脸甩开这人的手，同样是媒婆，钱府的那个一进屋就口若悬河说个不停，而这位婆婆说是来提亲，实则像个大牌似的揣着手站在一边看戏。
哪怕在董于唯都说了自己心悦那个病秧子，她也只是笑笑不说话，一点都没有媒婆该有的样子。
媒婆脸上的笑僵硬了，门外看热闹的倒是忍不住偷笑起来。
“木公子虽然身体不好，但也不至于被称呼病秧子吧。”
董于唯脸色随之一红，她只听大伯母说什么病秧子病秧子的，都忘记了人家也是有名有姓的一个人了。
不过看着媒婆这气鼓鼓的样子，董于唯总觉得她是在为那个木公子打抱不平。
“抱歉，是我的错。”
略一思索，董于唯诚恳的低下了头。
这样的态度倒是让那个媒婆不好再说些什么了，“既然你接受了木公子的提亲，那就跟我走吧，你们早点成亲，我也好安心。”
对此苏氏也没有反对，她在一边跟着起哄，恨不得董于唯早点离开。
看穿了大伯母的心思，董于唯微微一笑，身姿盈盈的走到苏氏面前，大手一伸，“大伯母，如今我就要嫁人了，您也该把我娘给我准备的嫁妆拿出来了吧。”
“这……”苏氏万万没有想到董于唯临走前还会来这么一出，脸色一下子就僵硬住了。
“小唯呀，你也知道现在家里条件不是太好，柴米油盐那一样不得花钱呢。不如你先嫁过去，回头我就把嫁妆还给你。”
苏氏一脸干笑着讨好董于唯，董于唯也回她微微一笑。
“口说无凭，大伯母您至少得给我立个字据。”
说着，董于唯直接转身去门口找人借来纸笔，不由分说的摆到了苏氏面前。
“大伯母，写吧。”董于唯歪了歪头，脸上露出一副人畜无害的微笑，“如果您不会写，那我们就去找识字先生，总之这件事必须得有个交代。”
面对此情此景，苏氏嘴角抽搐了一下，她实在是笑不出来了。
若是私底下，她还能动手教训一下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妮子，可是现在当着众位乡亲的面，苏氏算是彻底拿董于唯没办法了。
众目睽睽之下，苏氏只好屈辱的签订了这份协约，约定日后一定归还嫁妆。董于唯还打算让苏氏仔仔细细的写下嫁妆都有哪些，后来考虑到这样子实在是太浪费时间和体力，只好同意了苏氏直接写折算价格。
“好了，我们快走吧。”媒婆不耐烦的催促着。
董于唯小心翼翼的收好了字据，临行前回头又看了一眼这个称之为家却处处透露着算计的地方，没有丝毫的留恋，直接拔腿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