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1章 总经理获罪入狱
滨州市中级人民法院,2号审判厅,被告席上,站着一个三十出头的年轻人,中等个、略瘦,长得眉清目秀,此时,脸色铁青,下颌长出硬硬的胡茬,有几分倦态。
旁听席上,一边坐着两对老人,并一个三十不到的年轻女子,女子身边,还有两个与她年纪相仿的女孩。
另一边,是两个更年轻的女孩,看上去有二十二三岁,手握在一起。
主审法官起身宣判道:“被告人安子皓,原系‘皓梦房地产开发有限责任公司’总经理,因犯故意伤害罪,判处有期徒刑两年,并附带民事赔偿六万元。”
听到宣判,旁听席上二十出头的女孩猛地站起,冲着被告人哭喊道:“子皓!我和我们的孩子会等你出来!”
安子皓置若罔闻,他将目光转向两对老人,最后落在那个三十不到、面容清秀的女子脸上,女子与他互相凝望着,万语千言,尽在不言中。
法警将安子皓带走,旁听的人出了法庭,安子皓的辩护律师石岩,快步走到安子皓的父母、岳父母及妻子陈梦遥身边,说道:“这个刑期也算合理,两年,很快的。”
陈梦遥道:“辛苦你了。”
石岩听了,摇了摇头,又对两对老人道:“你们都放宽心,稍后,我会去找熟识的人,拜托关照他的。”
刚才哭喊的年轻女子和她的朋友也走了出来,坐在大厅的椅子上休息,她的朋友王丹责怪道:“你刚才为什么那么激动?小心动了胎气。”
陈梦遥的朋友孙雪薇见怀孕的女子金琴出来,欲上前说点什么,梦遥用眼神制止了她,于是,一行人出了法院离开。
王丹送金琴回了家,对她道:“你好好休息。我还得到单位去。”
金琴眼含泪珠道:“你去吧。”
王丹见她这个样子,有点不放心道:“照顾好自己。”
金琴含泪点点头。
王丹走后,金琴想起了那个夜晚,甜蜜到令她铭心刻骨的夜晚,她像久旱的庄稼遇着了甘霖,而安子皓,也像一片焦渴的土地,他们互相需求、索取,最后,像饱吸了雨露的植物,枝舒叶展……
就是那一晚,她怀上了腹中的胎儿。
一年前
金琴和王丹大学毕业,两人都留在了滨州市,并一起租了一套房子。
王丹进了一家中外合资的制药企业,做销售,金琴则应聘到了“皓梦房地产开发有限责任公司”,因形象较好,便做了前台引导员。
上班第一天,她见从门口进来一个气度不凡的年轻人,约三十多岁,前呼后拥。
只见他穿着一身浅蓝色高档西装,里面是洁白的衬衫,打着深蓝色领带,脚穿与领带颜色相同的皮鞋;留着中长头发,鬓角修剪得甚是齐整,额前覆着一绺长发,将脸型修饰得煞是好看。
金琴看得不禁呆了,待此人上楼,便向旁边的一位女员工打听道:“刚才穿蓝西装的那人是谁呀?看上去很有来头。”
女员工答道:“公司的大老板啊!当然来头不小!”
金琴惊诧道:“大老板?这么年轻!他还没结婚吧?大约是个富二代。”
女员工不屑地瞅了她一眼道:“我们安总已婚,妥妥的创一代,是自己白手起家!”
金琴听了,略有点失望道:“哦!已婚啊……”
女员工低头忙着手中的事,并没留意金琴的表情。
此时,安子皓的妻子陈梦遥,正坐在电脑前码字,却被一阵手机铃声打断了思路。
她低头一看,见是好朋友孙雪薇打来的,遂接通“喂”了一声。
孙雪薇道:“大作家,我没有打扰你吧?”
陈梦遥笑道:“你有随时打扰我的特权,什么事,说吧。”
孙雪薇却有点支吾道:“我……刚刚升了职,晚上……要不要一起出来庆祝下?”
陈梦遥听了,兴奋道:“你升职了?当然要庆祝!快告诉我什么职位?”
孙雪薇笑道:“副主编!”
“妈呀!你太厉害了!”陈梦遥赞道。
孙雪薇道:“你也知道,老主编今年就退休了,要不是你辞职回家全职写作,这个副主编的职位,哪轮得上我呀!”
“还是你自己干得好!”陈梦遥由衷道,“前几天晓英才升了采访中心主任,今儿你又升了,你们这都是什么节奏呀!”
孙雪薇笑道:“按照这个节奏,你的书很快就能火遍大江南北了!”
陈梦遥道:“借你吉言!对了,别忘了叫上晓英。”
孙雪薇道:“怎么能忘了她呀!那我们晚上六点半‘老地方’见!”
“好!”陈梦遥说完,挂断了电话。
陈梦遥、孙雪薇、冯晓英,三人是大学同学,如今也是最好的朋友。
陈梦遥让自己静下心来,重又沉浸在小说的情节中。
安子皓工作忙,一般情况下,中午都不回家,下午四点多,陈梦遥给他打电话道:“雪薇升了副主编,晚上我们要给她庆祝一下,你怎么办?要不要跟我一起去?”
安子皓道:“你们女同学聚会,我就不去了,正好晚上我有应酬,你放心去吧,记得早点回家。”
陈梦遥道:“嗯,那你少喝一点酒。”
安子皓应道:“好的。”
说完,二人挂断了电话。
陈梦遥起身进卫生间洗漱、化妆。
她平日里足不出户,衣柜里的漂亮衣服,也少有机会穿,所以每次出门,都要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像是既犒劳自己的身体,又犒劳自己的心灵。
今日也不例外,她化了淡淡的妆,头发上系了宽宽的、与衣服颜色相近的发带,戴上了略显夸张的大耳环。
她穿了一身橘黄色的低领阔腿连衣裤,这种衣服,也只有她这种身材修长的人敢穿,稍不注意,可能就会使人显得又矮又胖。
她在长长的颈项上戴了一条不太显眼的细白金项链。
在所有的首饰中,她偏爱耳环和戒指,对项链不太重视,认为耳环和戒指可以彰显人的艺术气质,而项链,一不小心,就会暴露人的粗俗。
她天生对色彩敏感,这可能遗传自她的画家父亲陈正义,色彩不协调的衣服穿上身,她的心里会本能地不舒服,所以有人说,无论她穿什么样的衣服,都好看。
穿戴完毕,她看了看镜子中的自己,甚是满意,遂出门上车,朝“老地方”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