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配合
秋日的傍晚虽然带着一丝微凉却不失美丽，晚霞透过窗户洒落在地。镇上许多的文艺青年都会选择在这个时候来“蓝天”，点上一杯咖啡，翻看着自己喜欢的书，运气好了还能欣赏欣赏优美的钢琴曲，就像现在。
从阁楼传来缕缕琴声，亦扬亦挫，深沉，婉转而不失激昂。
“老于，来你这看书还真是享受啊。”戴着眼镜的中年大叔一脸惬意地说道，他是店里的常客，跟于叔也算是老相识。
“你们享受就好。”于叔笑着回答。
也许是因为今天的晚霞格外美丽，也许是因为有这琴声的陪伴，楚秋然一点也不觉得打杂是一件乏味的事情，反而脸上一直挂着笑容。
店里一派和谐安逸。
“秋然。”于叔走出吧台，来到书架旁。楚秋然正在给书架上的书进行排列，听见于叔叫自己，楚秋然抬起脑袋。
“怎么了于叔？”楚秋然轻声问道。
“现在也没什么事了，底下我一个人就行。你给沈枫端杯咖啡送上去吧，他也弹了挺久的，让他休息休息。”于叔给楚秋然交代，然后接这楚秋然整理过的书继续摆放了起来。
听于叔这么一说，楚秋然立马跑去吧台给沈枫调咖啡。其实楚秋然早就想上去看看了，但是因为最近这几天都没好好帮于叔打理店里的事情，楚秋然心里有些过意不去，就没好意思提。于叔的提议正合她心意。
楚秋然端着调制好的卡布奇诺朝阁楼走去，越走琴声越清晰。楚秋然站在阁楼门口，犹豫要不要敲门。
“他肯定弹琴弹得那么认真，应该听不见敲门声吧。”楚秋然在心里猜测到，接着轻轻地把门推开了。
楚秋然把咖啡放在门边的柜子上，并没有打断沈枫。沈枫的手在黑白键上跳跃着，楚秋然喜欢看沈枫弹琴的样子，因为那时候的他特别认真，仿佛钢琴就是他的全部。
突然琴声停了。
“我打扰到你了吧？”楚秋然见自己进来后没多久沈枫就不弹了，想着应该是自己进来的时候打扰到了他。
“没有，有点累。”沈枫冷冷地说到。
“哦……”楚秋然看沈枫还是一副冷冷的样子，心里面有些不高兴。“于叔让我给你送杯咖啡上来。”楚秋然把咖啡放在沈枫面前，转身正准备走，却被一只温暖又有力的手抓住了。楚秋然一瞬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小脸绯红，楞在那里。
“不是说好从今天开始练习文艺汇演要表演的曲目么？”沈枫抬头看向出楚秋然，“我都等你好久了。”
“你不是说有点累了么？”楚秋然微微垂下头，想用刘海遮挡住自己发热的脸颊。楚秋然此刻心脏砰砰跳着，她不想让沈枫察觉到。
“是有点累，不过曲子还是要练习的，毕竟我不放心你的技术。”沈枫戏谑的说着，脸上带着嘲讽的坏笑。
“永远好不过三秒钟！”见沈枫又摆出一副以损自己的为乐的面孔，楚秋然立马忘记了刚才心里的“小鹿乱撞”，在心里恶狠狠地骂道。
楚秋然一把甩开沈枫的手，起身去拿挂在墙上的小提琴。 “开始吧。”楚秋然嘟着嘴说到。
楚秋然把弓子轻轻地放在琴弦上，沈枫也把手搁置在相应的琴键上。两人就这么一拉一弹，奏出了一曲清脆悠扬的《B小调雨后》。
第一次合奏的两个人在配合上并没有出现卡壳的情况，反而十分流畅，一奏到底。
“哟，丫头。没想到你水平还可以啊。”音乐停止，沈枫仰起脸看着楚秋然，满意的笑了起来。
“切，那你以为呢。姐的小提琴可不是吹的。”楚秋然装作不屑的样子，心里却十分开心。认识沈枫这么久以来，这貌似是他第一次夸自己。
“第一次就契合得这么好，真是超乎我的意料。”沈枫一脸洋洋得意，，“再练上个几次岂不是更完美？哎呀，想想到了表演那天，台下的同学一定会被我行云流水的演奏和帅气的样子给迷得死去活来。”沈枫眯起眼睛，一脸猥琐的坏笑。
“见过自恋的没见过你这么自恋的。”楚秋然见沈枫满是陶醉的沉浸在自己的幻想里，无奈地撇了撇嘴。“到时候要出了什么差错，看你怎么办。”
听楚秋然这么一说，沈枫就不乐意了。“出差错？我沈枫怎么会出差错？倒是你，你不出差错我就谢天谢地了。”沈枫冷嘲热讽到。
“要不是没有回旋的余地，姐姐我才不乐意跟你一块上台演出呢！”楚秋然朝沈枫吼道，生气的就要往外走，又被沈枫给牢牢抓住了。
“松开我！我不想练了！”楚秋然想要甩开沈枫，沈枫却越拉越紧。楚秋然睁大眼睛怒视着沈枫。看着楚秋然气鼓鼓的小脸，沈枫觉得可爱又滑稽，不禁笑出了声。
“有什么好笑的！”楚秋然瞪着沈枫，语气中带着一触即发的怒气。
“没什么好笑的。”沈枫直勾勾的看着楚秋然的眼睛，顿了顿继续说道，“就是觉得你好可爱。”沈枫嘴角上扬，略带宠溺。
听到沈枫刚刚那番话，楚秋然呆住了。可爱，他刚才竟然说自己可爱？我没有听错吧？楚秋然在心里一遍又一遍的问自己。她不敢相信这话是从沈枫嘴里说出来的。
看楚秋然呆呆地，沈枫敲了一下她的脑袋。“真傻。”楚秋然这才回过神来。
“站了那么久一定很累吧，坐会儿吧。”沈枫把自己的身子往左移了移，给座位上留出一些位置，然后拉着楚秋然就坐了下来。
两个人就这么并肩坐在钢琴椅上。
“喂丫头，听说你现在上学路上还有护花使者相伴呢？”沈枫翻着放在钢琴上的琴谱，装作不经意的问道，然后跟想到了什么似得继续张口说，“我可没有偷听你跟叶娅萌说话，是她讲话太大声，我不想听都不听。”沈枫头也没抬，眼神依旧看着钢琴谱。
沈枫问起了这件事，难道真跟叶娅萌说的一样，因为听到自己现在跟程帆一起上学沈枫吃醋了，所以拍桌子直接走了，并且一天都对她不理不睬？楚秋然又想起放学的时候撞见沈枫带着敌意的盯着沈枫看了好久，“不可能，不可能！沈枫天天只会损我，哪可能在乎我跟谁一起上学。我还是别自作多情了，省的又招到他的嘲笑。”楚秋然在心里摇着脑袋，还是清醒点吧我，楚秋然告诉自己。
“什么护花使者啊！他是娅萌的同学，我们偶然间认识了。正巧我和他住的也挺近，反正一个人上学也无聊嘛，有个伴儿挺好的。所以我们俩就约着一起上学。”楚秋然解释道。
“哦，原来是这样啊。我说呢，就凭你这姿色，怎么会有人主动当你的护花使者，我真是想多了哈哈。”沈枫贱贱地笑了出声。楚秋然在旁边恶狠狠地瞪着他，她已经懒得用语言去跟沈枫争辩了。
不过……“”沈枫突然收起了笑容，神情变得严肃了起来。“我也想和你一起上学。”沈枫把头抬了起来，看着楚秋然，眼神里带着真挚。
楚秋然这次更加怀疑是不是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这真是她认识的沈枫说的话么？难道沈枫真的对自己……楚秋然简直不敢相信。
见面前的这个傻丫头因为自己说的话呆在那里，沈枫觉得她更加可爱了。但此刻楚秋然的心里正因为沈枫的这句话，搞得心里乱七八糟。
时间滴答滴答的过去，店里的人也渐渐走得差不多了。楚秋然和沈枫在那之后又练习了几遍，虽然楚秋然心思早就不在这曲子上。
“吱呀”一声，门被推开了。于叔探进身来，“你们两个练了那么久，下来吃点东西吧，客人也走得差不多了。”
“于老大你真好！我早就饿了。”沈枫兴致勃勃地说到，然后屁颠屁颠的跟在于叔后面下了楼。楚秋然把小提琴放回原处，也跟着下了楼。
楼下，于叔已经把做好的饭放在了桌子上——两份蛋炒饭，加上两杯柠檬茶。
“随便做了点，你们俩凑合吃吧。”于叔说。
白花花的米粒中夹杂着金灿灿的鸡蛋，先不说味道怎么样，光看着就有食欲。“于叔炒的一定很好吃！”沈枫迫不及待地立马坐在饭前，准备开动。
“你这小子，真会说话。快吃吧，一会儿该凉了。秋然，你赶紧坐下吃吧。”于叔脸上挂着家人般慈祥的微笑。听见于叔这么说，楚秋然也坐了下来。
沈枫舀起一大勺炒饭就往嘴里送，还没咽下去就立马张口说道，“于叔，你炒的饭实在太好吃了！”沈枫一勺接一勺，吃的特别享受，嘴角还沾了一颗米粒。
“跟个小孩子一样。”坐在沈枫对面的楚秋然看沈枫因为一份好吃的炒饭就高兴成这个样子，心里偷偷笑道。
不出一会儿沈枫就把盘子里的饭扒干净了，“真的太好吃了！于叔，我还要一份！”沈枫举起盘子，爽朗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