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埃斯科微顿
委屈吗?夏婉婉这样问自己。
事实上,从父母离异后,她就觉得自己过得很委屈。别人家的小孩时常能吃零食,能穿上新衣服,然而她买什么都得经过母亲的同意。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她早早的就替母亲分担起了家里的担子。
她原本是相信功夫不负有心人,所以她才会奋发图强的学习。
然而上天就是爱跟她开玩笑,别人眼中的乖乖女、好学生,现在落得如此境地。
见她夏婉婉低着脑袋,垂泪不语,林明远抬起了她下巴,迫使她与他对视,“我放你自由,同时你母亲的生死以及你的生活我不再插手,你看如何?”
听了他这不带一丝感情的话,夏婉婉惊恐的望着他。如果在她还没能力的时候,他真的对她和母亲撒手不管的话,后面的结果她也不敢设想。
与其靠那个人面兽心的亲生父亲,她更相信林明远的人品。
毕竟从开始到现在,他并没有食言过。
“我……”后面的话,夏婉婉说不出口。一边抗拒,一边又想要接受他的帮助,连她自己都觉得自己矫情了。
她与林明远无亲无故,别人怎么会不计报酬的帮她?
“夏婉婉,说话做事之前最好搞清楚你目前的身份以及你的能力。”林明远面上的愠色已经消退,又回复了以往的冰冷,“这样的话,不要让我再重申一次。”
可是他们之间的交流难道就不能拓展开来吗?她的年龄还正值大好年华,追求的也是青春与理想,而不是什么儿女情长,更不是寻欢作乐。
“那你可不可以不要把我当作发泄的工具,我是有着正常思想的人。”夏婉婉试着和林明远谈个卑微的条件。
她的手腕被他捏住,“夏婉婉,在你看来我只是把你当作工具吗?嗯?”
夏婉婉害怕的瑟缩着身子,她好像从他的眼中看到了火光。
在人前向来是风轻云淡的林明远,在夏婉婉的面前却总是很难克制住自己真实的情绪。他自认为对她不薄,却不曾想到她竟然这样看待他对她的心意。
“夏婉婉,你真该庆幸夏树把你卖给了我,而不是别人。”林明远的双眸冰冷,居高临下的睥睨夏婉婉。
卖?这个字眼真的很讽刺,可事实也确实如此。亲生父亲没有真正尽到做父亲的责任,却反而行使僭越的权利。收获而来的利益,她与母亲只能占到九牛一毛。
夏树根本就不配当她的父亲!
“你给了他什么好处?”夏婉婉问道。
“你不必知道。”林明远放开了她的手,转身准备离开。
夏婉婉心里舒了一口气的同时,还是忍不住说了句:“除了血缘,我和夏树没有其他关系。他没权利从我身上获取利益,我由我自己做主。”
待在北明远身边,她是为了母亲和自己,从来就不是为了那个狼心狗肺的亲生父亲。
林明远的脚步微顿,旋即一言不发的离开了房间。
由于今天是大众所知的高考成绩公布日,等林明远离开之后,夏婉婉找到林管家,向他提出了去医院看望母亲的请求。
林管家乐呵呵的答应了,并且安排了司机专程接送夏婉婉。
夏婉婉先是去了主治医生那里问了情况,医生告诉她,大概一周后安排第二次的手术。一想到又要在自己母亲身上动刀子,夏婉婉就酸了鼻子,红了眼眶。
白薇薇的情况好了很多,可夏婉婉那颗心还是悬在半空。白薇薇开门见山的问她高考成绩如何,夏婉婉总算是能底气十足的回答:“上一流学校没问题,我想让妈妈来帮我抉择学校。”
喜极而泣,便是白薇薇的写照,“你这孩子从小到大就没让我怎么操过心,婉婉,读了一流大学,你的人生也会大不一样。”她又想到了那个薄情郎、负心汉,“不蒸馒头争口气,让夏树看看,到底是哪个女儿更有出息!”
母女俩又聊了一阵子,白薇薇满脸的喜气洋洋,如果不是面色还有些苍白,很难看出病态。
“学校就不用选了,本市的埃斯科微顿大学就很适合你。”
埃斯科微顿是当地有名的贵族大学,不过里面也有寒门学子,而且对于寒门学子的优待是所有大学之中无可比拟的。不过,这需要竞争才能得到福利,物竞天择,向来是这个道理。
虽然有着实打实的学习功底,但夏婉婉的心里还是比较发憷。能进入埃斯科微顿的普通出生学子,成绩都是出类拔萃的。
而她,这个被命运一而再再而三摆道的人,万一就好巧不巧的卡在那个收分线位置而没能进去,那多寒母亲的心。
毕竟,埃斯科微顿收分线向来高于同等水平院校二十分左右。
不过夏婉婉也能理解母亲的用意。一旦她进入埃斯科微顿大学,入学考试成绩排在前十,就意味着大学四年的学费、生活费都由学校支付。
这样既可以减轻家庭负担,又可以保障她的生活。与此同时,埃斯科微顿还有一个特别之处,那就是有的学生成绩高出了一本线,但没达到这所学校的分数线,那么就是拼财力和人脉的时候了。通过这种方式进来的学生,非富即贵。
在埃斯科微顿,学习氛围和人际关系,都能为以后的生活打造一定的基础。
夏婉婉静下心来想了想,点头答应。
兴许,进了这个学校,并且入学考试排在前十,那么她就可以脱离苦海。
打定这个主意,夏婉婉一回到别墅就恨不得立刻用电脑填报志愿。但是家里只有林明远的书房有电脑,她还没胆子去用他的电脑。
正好想到她今天约了岳月红后天出去逛街,到时候她可以找个网吧填志愿。夏婉婉坐在后花园的靠椅上,告诉自己千万别急于一时。
林明远回来的时候已是深夜,带着一身酒气。在房间门被推开的那一刻,睡着的夏婉婉惊醒了过来,她打开房间的灯,看到林明远扶着墙向她走过来。
在床上无异于待宰的羔羊,夏婉婉的脑子立马清醒,三下五除二的就从床上蹦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