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留着命将功折罪
他们穿越茂密森林、跨过小溪流，在荆棘丛生之处留下衣物碎片，在岩石间留下血迹。
但当追至十里外时，原本清晰可见的马蹄痕迹突然消失不见。
两人停下来四处察看，并未发现任何进一步前行或转变方向的迹象。
“怎么回事？”立夏焦急万分地环顾四周。
凛冬皱眉思索片刻后说：“我们没办法再继续追踪了，现在最重要的是回去告诉摄政王此事。”
虽然心中万分不愿接受这个结果，但立夏也知道没有更好的选择。
“好吧。” 她无力地点头同意。
于是二人调转马头返回靖州报信。
路上少言寡语，除了风声和偶尔传来鸟鸣，几乎可以听见彼此加速跳动心跳声。
每个呼吸都伴随着对云姮安全状态未知情形下日益增长担忧与焦虑。
当他们赶回靖州将情况详尽汇报给晏祈时，天已大亮，阳光逐渐变得灼热起来，照射在每个人身上仿佛建构出柔软而沉重气氛。
立夏和凛冬牵着马到了彬州，彬州和靖州不同，靖州当初几乎是一座死城，但彬州还有不少大梁的百姓，这里的百姓曾经被西夏百般虐待，如今晏祈以来，即刻重获新生，高兴得恨不得全世界都知道那些西夏的蛮夷被摄政王打退了！
他们对晏祈几乎是无条件的崇拜和感激。
街道两旁，孩童们追逐嬉戏，商贩们叫卖声此起彼伏，一片和平繁荣的景象。
晏祈坐在知府大厅内，眼前铺开着一幅巨大舆图。
他手指轻轻滑过彬州至泗州之间的路线，眉头微皱。
泗州是边疆三城的最后一城，也是最难打的一城，泗州地势占据优势，易守难攻，更何况西夏人经过黑水峡和彬州的失败，也会更有警惕心。
正当他沉思时，立夏和凛冬气喘吁吁地闯了进来，终于见到晏祈的面，当即跪了下来。
“王爷！”立夏第一个开口，“姑娘她……”
晏祈目光一寒，“出了何事？”
他站起身来，步伐稳重而迅速地走向二人。
凛冬紧握长剑的手不自觉松弛下来，“是关于那名西夏人——燕林。”
说到这里，她不禁回想起昨日深夜帐篷中发生的一切。
西夏人？！
晏祈听后脸色骤变，“继续说。”
立夏忍不住颤抖着声音：“我们原以为他只是个商人，还受了伤，可谁知道竟然劫走了姑娘……”
她话未说完便被晏祈严肃而急促的目光打断。
“没去找吗！”晏祈语气中带着难掩的震怒与担忧。
“王爷，咱们没能找到，应当是军中有西夏人的内应，所以才让我们扑了个空。”
凛冬到底比立夏沉稳，虽说也害怕这事儿引得晏祈震怒掉了脑袋，但还是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将关于燕林的所有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听罢汇报后，晏祈面色阴沉如水，他转身朝窗外看去，手背上青筋暴跳。
“孤本以为能给阿婵一个安全之所……” 语气中满是愧疚与恼怒。
他现在十分后悔，就不应该将阿婵带来战场，战场上瞬息万变，西夏人又一向蛮横恶劣，她落在西夏人手里，只怕是凶多吉少……
立夏和凛冬同时低下头。
“王爷，请责罚我们。”两人心知自己失职，在这等重要时刻未能保护好云姮。
然而，晏祈并没有直接责备二人，转过身来深呼吸一口气。
“留着你们的命将功折罪。”他缓缓开口，“现在最要紧找回阿婵。”
两位女子闻言稍感宽慰，立刻挺直腰板。“遵命！”
晏祈皱起眉头：“关于那位燕林，把他的信息告诉孤。”
“是。”
凛冬细致的描述了燕林的长相外貌和特征，晏祈眼中蕴藏着风雨：“什么燕林，他明明是西夏的新可汗，完颜凛。”
……
泗州。
一座曾经繁华的城市，如今却沦为西夏人肆意妄为之地。
大梁百姓行走在街上，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恐惧和无助。
当西夏士兵随意推搡、辱骂他们时，他们只敢低头忍受，不敢有丝毫反抗。
入了泗州范围内，早就有人来接待，此时云姮被完颜凛强行塞进了轿子里。
“快！给爷舔干净！你要是今天不舔干净你就别想回去了！”
“快呀！快呀！”
随着抽打声和怒骂声响起，云姮掀开了轿子的帘子，竟然见到几个高大的西夏人正在抽打几个小孩子，那几个小孩子看打扮是大梁人。
云姮瞳孔一缩，她掀开轿帘，也不管轿子还在晃，挣扎着就跳了下来。
这些下人知道她是可汗的人，不敢伤了她，只能任由她下轿。
“住手！”她忍不住大声斥责那些西夏士兵，“你们这样虐打几个孩子，还算是人吗？！简直是畜生不如！”
几名西夏士兵听后转身朝云姮看去，原本还去轻蔑的目光在看见云姮的脸后变成贪婪。
“哟~看来这位姑娘是想救他们啊？”一个满脸络腮胡子的士兵挤眉弄眼地说着污言秽语，“也不是不行，只要你给我们好好享用享用，爷可以绕他们一命。”
另一个西夏士兵爷油腻一笑露出一口烂牙，摸着下巴，眼底浑浊，“这中原的娘们细皮嫩肉的就是好啊，我昨儿刚玩死一个，比我们西夏的女人可带劲儿多了！”
云姮气得脸色一阵发青，她怒极反笑：“这个世界上，原本我大梁人都说西夏蛮夷部族，粗鲁下贱，我还认为言过其实，如今一看倒是贴切，只敢欺辱弱者践踏弱者的人，实则是懦弱没用且低贱下作！”
那群西夏士兵被云姮激怒，其中一个粗暴地伸手想要拉住云姮。
“嘴倒是会说，待会儿伺候爷的时候希望也这么会叫！”
可就在他的手快要碰到云姮的瞬间，一道鞭子抽了下来，将他的手抽的血肉模糊。
那西夏士兵下意识想要还手，却在抬头看见完颜凛的脸后立刻慌张的跪下。
“参见可汗！参加可汗！”
其他西夏人一见，也都忙不迭的跪下。
完颜凛骑在高大的马背上，居高临下的盯着那几个西夏士兵，“来人，把他们拖下去杖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