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前往边城
“姑娘，王爷派奴才来给您带路，如今东西已经收拾齐备了，就等着姑娘您大军便可以启程了。”
这仆从是郇州知府家里的奴才，最是会看眼色拍马屁的角色，昨日府中下人基本都知道那四个舞姬去摄政王屋里却无功而返的事，自然对这位摄政王带来的姑娘另眼相看了。
其实别说昨日之事，就光是知道常年不近女色的摄政王身边带着个姑娘，便足以让人惊叹了。
偏生摄政王还这般离不得她，就连上战场都要带着。
可见她定是迷惑了王爷的心去，这样的人物，未来定能在摄政王府有一席之地，说不定还能封个侧妃，这些下人自然不敢怠慢。
“知道了。”云姮起身，没什么表情，“走吧。”
这仆从闻声，抬头快速的看了云姮一眼，只看了一眼便迅速的低下了头去。
果真是个美艳人物，也是，若非如此人物，又怎么拢得住摄政王的心呢？
不，等等。
那仆从又小心翼翼的抬头打量了一下云姮，见到云姮脖子上那醒目的红痕，赶紧低头不敢再看了。
这摄政王竟是这般疼爱她，就连在这住一晚都忍不住要疼她。
仆从在心里想些大人物的私事，都是些不能说的，要是说出来了，岂不是要掉脑袋吗？
他稳住心神，也不敢再想，摄政王要做什么岂是他们能乱猜的。
仆从苟着身子在前头带路，就连对云姮多说一句话都是不敢的。
郇州知府的院门口，为云姮备好的马车已经停在了那里，晏祈骑在高大的马背上，身上披着银灰色战甲，云姮只看一眼便觉得刺目，垂下眸子在立夏和凛冬的搀扶下上了马车。
那知府谄媚着笑脸对晏祈道：“下官原本应当追随王爷去边城，可无奈后方也需要人镇守粮道，下官只能留在此处保证军粮和药物的供给不会被敌军所劫，不能陪王爷去边城上战场杀敌，还请王爷恕罪。”
早知道这知府是什么样的人，大家也没多说什么，晏祈点了下头：“嗯。”
他瞥了眼的云姮的背影，确保她已经坐进了马车内，才沉声下令：“出发！”
大军再次启程，这次的目的地确实和西夏交战的边城。
郇州虽然也算是边疆的一座城池，但到底没有和西夏接壤，城中的百姓过得还是相当不错的，虽没有京城江南的繁华，但也不像边境三城的尸骨遍野。
这一路上，大军遇到了不少逃难的边城百姓，她们都是从西夏的屠戮中逃出来的人，衣衫破旧，连鞋都磨破了底，甚至有不少人饿的瘦骨嶙峋，干黑憔悴。
晏祈一路走一路派后方不用上战场的人留下施粥，照看这些可怜的流民。
刚分付完，一回头晏祈的视线便和云姮的视线撞了个正着。
西北朔漠的寒风吹起云姮的发丝，她的眼神平静，没有晏祈想象中的恨，只是下一瞬，云姮率先撇开了视线看向了那些在道路旁跪下感念摄政王大恩大德的可怜百姓。
他们一路逃来，在路上吃野草啃树皮，目的地只是郇州或者其他可以生存的地方，可若是没有晏祈施粥给他们安全感让他们得以生存，只怕他们根本坚持不了那么久。
云姮看见不少老人抱着小孩子，队伍中根本没什么年轻人的存在。
他们都跪在地上，给晏祈磕头，嘴里还感恩的吼道：“多谢摄政王！多谢摄政王！”
“凛冬。”云姮轻轻出声，“为何逃难之人，多是老人和孩子？”
“或许是因为，家中有力气的男子，都为保护家中之人丢了命吧……”
凛冬以前也随晏祈上过战场，她知道边疆的城池是最为特殊的，百姓们活在与西夏接壤的边疆，家中有力气的男子平日里都在务农，但只要西夏来犯，他们都会自愿冲在前面保护家园。
求的也不过是家中亲人平安。
若是能挡过一次，西夏输了，家中亲人便可安全，若是西夏夺城，至少也能为亲人离开争取时间。
“那女子呢？”
凛冬一愣，她看向云姮漂亮的侧脸，突然不知道该怎么说。
“怎么了？”云姮没听见凛冬说话，扭头看向她。
“女子……多半会被西夏人掳走。”凛冬的语气中带着仇恨，“西夏人烧杀抢掠无恶不作，他们把边疆的女子当做泄欲的工具，随后便会杀掉，甚至还会将她们的肉煮来吃……”
云姮手指一颤，没想到竟然是如此残酷的现实。
她的脸色苍白，放下了马车的帘子，心情沉重。
“西夏……经常侵犯边疆吗？”
“先帝时期，西夏基本上两月一犯，边疆几乎沦为西夏的粮仓，边疆百姓也苦不堪言，一直到九年前，王爷率兵保卫边疆，一战直接将西夏元气大伤，西夏便一直平静着，如今听说西夏新的可汗即位，手段毒辣不择手段，西夏也恢复了元气，所以才卷土重来。”
“原来如此……”云姮喃喃道。
立夏出声轻问：“姑娘是觉得这些百姓可怜吗？”
云姮缓慢的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是可怜他们，但是又觉得自己有些许矫情。”
许多百姓还生活在水生活热之中，可她却困于男女之间的感情，天高地远，或许是因为她常年待在后院，所以一遇到事情便觉得天塌了。
如此出来一趟，她倒是神智清明了不少。
……
大军用最快的速度往边城行驶，最终停在了边疆三城之一的靖州。
靖州原本是边疆三城中最繁华的城池之一，如今却尸骨遍野，到处都是断壁残垣，地上的泥坑中积的不是雨水而是血水，整座城池荒无人烟，一看便是屠城后还点了一把火。
大军见到此种情状，皆是群情激奋，恨不得立刻抓一个西夏人过来泄愤！
云姮掀开帘子，看见靖州这副景象，也不由得捏紧了拳头。
“咳咳咳——”
多日的颠簸，云姮刚养好的身子再次虚弱起来，她咳得整个人都在抖。
“姑娘，快把帘子放下来吧，收了风估计更要不好了。”
云姮却没动，她看着这副悲惨的景象，心中有一股莫名的激愤情绪，虽说身体虚弱了，可精神却是高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