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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虚假婚姻

第74章 她们会跳胡舞


边疆传来的战报,那西夏的蛮夷攻下两城后没有占领,而是直接选择了屠城,把所有东西洗劫一空后放了一把大火。


这是明晃晃的挑衅大梁。


晏祈当即下令:“加快速度!”


兵贵神速,若是拖延一日,粮草等物的消耗便会更多,士兵的士气也会多有折折,尽管如今士兵们也算不得如何有士气,到底是几十年不曾这样打仗了。


这些个中隐忧,云姮是一概不懂得的,晏祈懂得,但面上却不会表露分毫退缩担忧之意。


……


一转眼。


大军便行进了郇州。


大梁近年风平浪静,一路上倒也并无危险。


随后大军驻扎于城外,其余人却是拱卫着晏祈和云姮进入了城中。


知州在城门下相迎。


众人只见马车车帘一打起,俊美男子当先走下来,随后却是转过身去,又牵了个戴着帷帽的少女。


若非瞧模样,能看得出是个貌美女子打扮,便如牵了个稚嫩又青涩的小丫头似的。


众人心头不由都浮现一个念头。


晏祈这到底是怎么了,竟然带了个姑娘在身边,那可是去战场,刀剑无眼的,实在……胡闹。


但晏祈多年来的威严尚在,便是晏祈带了个女人来也不会多说什么。


正想着,知州等人抬起头来,便撞入了晏祈眼眸中。


当是森寒而又阴鸷的。


他们忙别过脸,便瞧见了晏祈身边的云姮,如此才觉得一颗心顿时落了回去。


郇州并无皇帝行宫,众人便一并入到了知州府中,只是待甫一进门,便见四名打扮艳丽、身着胡裙的舞姬,朝晏祈的方向一躬身,声音柔媚迷人,像是用什么特殊的秘药喂出来的。


跟随进门的众人,面上闪过一丝尴尬之色,不由纷纷看向了云姮。


知州这般动作,但凡长了眼睛的,都瞧得出来其中用意了。


大梁朝允许官员豢养乐伎舞姬,甚至还可从教坊司领了官妓,放到宅中养起来。


他们将乐伎舞姬视作可随手转送的赠礼,更将这等行为视作是一种风雅。


眼下这郇州知州,便是想要用府中养着的年轻貌美的女子,来取悦摄政王。


众人心道,这怕是个贪生怕死之徒,心中是不愿跟随去边城的。


气氛刹那凝滞。


知州脸上的神色也有些僵硬。


谁能想得到,摄政王竟还带了个姑娘来呢?


从未有过这等先例啊!


朝中也无人来报这样重要的事啊!


这时候,倒唯有云姮大大方方、认认真真盯着她们瞧了会儿,扭过头,正要同晏祈说话。


可她又不惯于说给旁人听见。


偏生晏祈又比她高一截儿,云姮想凑在他耳边说。于是想了想,便只好拽了下晏祈的袖子。


始终不曾开口的晏祈,这才敛了敛眼底的冷色,转过头看她:“嗯?”


旁人见着这一幕,便都不自觉地屏住了呼吸,更低下头去,愈发觉得那几个乐伎舞姬瞧着令人心生尴尬了。


这厢,云姮凑在晏祈的耳边,低声问:“她们会跳胡舞?”


“嗯,还会奏乐而歌。”晏祈说完,便看向了那几个女子,淡淡道,“便留下罢。”


知州紧绷的神情顿时舒缓开来,他忙躬身笑道:“是,臣遵旨。”


他这番动作,并未引得旁人面露喜色,反倒气氛更有些怪异了。


更有人暗暗抬头,朝摄政王的方向瞧了一眼,心下似是有了什么想法。


晏祈的目光从知州身上转了一圈儿,淡淡道:“带路吧。”


“是。”


知州忙躬身走在了前头,这样更显得獐头鼠目了。


他又哪儿知道,方才晏祈打量他那一眼,他那颗脑袋便已经是挨上了铡刀,就差那么一点儿了。


知州让出了主院给晏祈和云姮入住。


那几个年轻女子,便也跟着低眉顺目地进了门,便住在了一旁的东梢间。


云姮还扭头多瞧了两眼,方才同晏祈进了屋子。


屋子里已经点了炭,燃了香,萦绕在鼻间的便是一股子奇异的香气,勾得人心尖都跟着颤悠悠起来。


云姮不由得抬手捂了捂胸口,随即便自个儿走到椅子旁坐下。


晏祈抬头瞧了她一眼,问:“累了?”


云姮这才点了下头。


“伺候云姑娘歇息。”晏祈道。


这次摄政王府跟出来的丫鬟只有立夏一个,经历了上一次云姮丢失事件,她是怕的要命,一步都不肯让云姮离了自己的眼睛。


而另一个姑娘看着面生,云姮也没多问。


她们伺候着云姮洗漱完毕,这一路舟车劳顿,云姮还被锁在马车内没办法动弹,自然是胳膊腿儿都难受,如今一沾床榻,便舒服的打了个哈欠。


立夏望着云姮安心的模样,忍不住叹了口气。


偏偏云姑娘也不问问她为何叹气!


立夏想跺脚,又忍住了。


她憋在嗓子眼儿里的话,都快要将她自个儿生憋死了。


她便只好俯身,将被子往上拉了拉:“云姑娘歇息罢。”


现在就算是云姮下令不让人在身边伺候,立夏也不敢听了,她可不敢让云姑娘在眼皮底下再跑一次了!


王爷会杀了她的!


晏祈实则也有些倦意上头,但他还是命人取出了舆图。


舆图摆于桌案上,晏祈在桌前落座,与身后的床榻便只隔了一扇屏风,屏风呈透明纱状,一面绣山河,一面绣花草鸟石。


一瞧便知是临时搬出来作样子的。


从前摆在这儿的屏风,上头还不知镶嵌了多少玉石翡翠。


晏祈只扫了一眼,随即便神色淡淡地垂眸去看舆图了。


他们只在郇州府歇息一日,收粮草,扩辎重,随后便要赶往边城。


这便是最后一日的舒适生活了。


屋中静寂,中途知州来到门外,轻声叩门,说为恭迎摄政王,备下了一场宴。


晏祈将他斥了回去,知州便不敢再提了。


知州其实也并不想多与这位摄政王交谈。


一对上摄政王,他便无端觉得背脊发寒,摄政王只消朝他不轻不重地瞥上一眼,他便本能地生出逃避之心。


知州是深信自己直觉的。


知州不敢多事,便只管缩着头低调行事就是了。